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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略微紧张而兴奋的心情,时叶的视线转过拐角,看到了蹲在那里的人。
然后他愣住了。
角落里,那小小一团,抱膝坐在地上,竭力想把自己藏起来的,居然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姑娘。穿着蕾丝边的碎花小裙,裙子有些脏,看起来很久洗过的样子。头发到肩膀,发梢像狗啃似的,一看就是手残人士给剪的。
但就是这样一头被狗啃过的头发,配上脏兮兮的衣服,小女孩也非常可爱。她睁着一双大大的漆黑的眼睛,抬起来看着时叶,让时叶想起他曾经喂过的一只黑猫幼崽。
柔软,脆弱,一根手指头就能轻易摁死。
小姑娘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走过来的两人。她的眼睛大而漆黑,却没有神采,像一颗无机质的黑色玻璃球一样。
时叶微微皱眉,看出这小姑娘有些不对,他拍了拍鲁卡斯的手,“鲁卡斯,放我下来。”
鲁卡淡淡扫了眼地上的小女孩,评估她没有威胁,轻轻将时叶放到地上。时叶现在勉强能站立,但还没有走路的力气,所以他干脆坐在地上,低头看着小姑娘,努力露出他最和善的笑容。
“小朋友,你这么坐在这里呀?你爸爸妈妈呢?”
时叶猜测小女孩是飞船上哪位船员或乘客的孩子,如果是乘客的孩子的话,那应该是r3星人,可是时叶在r3星并没有见过这个小女孩。
小女孩睁着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时叶。她不说话,眼睛也不眨,脸上木然的表情,不知有没有听懂时叶的话。
时叶有些发愁,这小姑娘难道是个哑巴或者有其他毛病,可看神情,也不像痴傻的样子。他求助般转头望向身后青年,“鲁卡斯,她没有反应,你说她听得懂我的话吗?”
鲁卡斯沉思片刻,从口袋里摸出一颗彩色糖果递给时叶,“少爷,你拿这个试试。”
这糖果是鲁卡斯自己做的,小时候的时叶非常爱吃糖,长大后觉得这个爱好不够男子汉,所以“戒糖”了。这次因为要离开r3星,鲁卡斯怕他在飞船上无聊,所以才做了一些。
时叶眼睛一亮,不自觉地舔了舔嘴角,想起自己“戒糖”了,把渴望的眼神收起来,摊在手心递到上姑娘面前。
“哥哥请你吃糖好不好呀?”
小女孩还是不说话,但眼珠微微动了下。时叶大受鼓舞,拿起一颗糖放进自己嘴里,眼睛看着小女孩。
“哇,好甜啊,我很久没吃到这么甜的糖果了。”
虽然看着有些浮夸,但这其实是时叶的真心话。
小女孩这回的反应更加明显,她转动眼珠,看着时叶不停蠕动的嘴巴。虽然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但时叶能感到,小女孩身上的戒备降了下去,一直紧绷的身体也慢慢放松下来。
时叶笑得眼睛弯成月牙,将另一颗糖往小女孩面前递了递,“要尝尝吗?”
过了好一会儿,小女孩慢慢伸出手,她边伸手边看着时叶,仿佛只要一有不对劲就收回手重新把自己缩进壳里。
时叶始终对她展露笑容,直笑得嘴角发酸。
终于,小女孩拿到了糖,学着时叶的样子放进嘴里。小脸还是木然的没有什么表情,但那一刻时叶看到,她的眼睛睁大了一点。
时叶没有接触过这样年纪的小女孩,觉得她这样嘴巴一动一动脸上却没有表情的样子莫名喜感,忍不住拿手摸了摸她的头。
小女孩含着糖没有反应。
“你想看星星吗?我们一起去看星星好不好?”
时叶让鲁卡斯把自己抱起来,本来他还担心小女孩不会跟他走,待回头一看,坐在角落里的小女孩已经自己爬起来,仰着头望他。
时叶仿佛从那双没有神采的大眼睛里看出疑问,他尴尬地笑了笑,“哥哥生病了,没办法自己走路,所以才要抱。”
不知道是不是时叶错觉,在他这句话说出来后,他仿佛看到那双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担心,他又下意识地安慰:“别担心,很快就会好的。”
时叶和小女孩并排坐在小窗前看外面的宇宙,鲁卡斯站在时叶身后,双腿给他靠着。
小女孩虽然不说话,时叶也不寂寞,指着窗外掠过的星河景观给小女孩解说。他其实根本也没见过,说的都是自己胡编的。
可在场另外两人,鲁卡斯神情专注地垂眸望着少年,哪怕时叶说星球是方的他恐怕也会脸色一点不变地点头;而另一位听众,头发被狗啃过的小女孩,看一眼窗外,看一眼说话的时叶,大眼睛一眨不眨,似乎听得相当认真。
睡觉时间到了,一直没人来找小女孩,时叶看着明显露出困意的小女孩,眉头忍不住皱起。
“就算是在飞船上,当父母的也太粗心了,这么长时间,难道都没发现孩子不见了吗?”
时叶恶剧心起,让鲁卡斯把小女孩一起带回去,今晚跟他们睡,等明天醒来,看那对不负责的父母会不会急坏。
航行在太空的飞船是没有日夜之分的,只不过人类为了习惯,特意改造出日与夜来——其实就是开灯与关灯的区别。
时叶试探性地开口,问小女孩愿不愿意跟他走,小女孩便跟着他走了。
第二天醒来后,鲁卡斯抱着时叶去餐厅去早餐,小女孩小尾巴一样跟着两人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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