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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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内侍到戚府宣了赐婚旨意，大婚日子定在十二月二十，阖府上下皆大欢喜。

贵妃派了贴身嬷嬷过来问候，宋氏塞了沉甸甸的荷包，大婚日子与婉儿梦境有点差别，她少不得问问，“嬷嬷，这……大婚日子是钦天监择的吗？只剩两个月，恐怕准备不妥呀。”

林嬷嬷坦荡荡地接了赏赐，回她，“自是钦天监择的吉日，原定的明年三月二十，是圣人又让重选的日子。夫人也知晓，太子成婚多年无所出，其他皇子都未婚配，圣人早等着几位王爷大婚之后为大周开枝散叶，这才提前了婚期。夫人放心，大婚一切用度由贵妃亲自操持，内务司早开始准备了，到时您只管送两个女儿出嫁就行。”

“那敢情好，有劳贵妃操持。”宋氏笑得越发真诚，婉儿的梦境果然是真的。

幸亏她和戚明薇换了亲，她就等着女儿当上皇后，到时候再收拾戚明薇那小蹄子。

林嬷嬷能在贵妃身边伺候，自然八面玲珑。她本瞧不上宋氏，但在权势面前少不得低头，谁让她的亲女嫁给了肃王呢？

于是奉承道，“国公一府出两位王妃，整个长安城，再找不出夫人这般有福气的。这都是老天爷眷顾，夫人当真是命好！”

宋氏被夸得嘴都合不拢，林嬷嬷是贵妃身边的人，她都尚且这样说，更逞论旁人。她争了半辈子就想让人高看一眼，如今女儿嫁给肃王李恪，她日后翘着脚走路都使得。

林嬷嬷又送上贵妃的赏赐，赐给明薇和戚明婉每人一柄玉如意，宋氏让人奉茶，“劳累嬷嬷，不如喝杯茶再走。”

林嬷嬷道，“出来大半日，老奴还得回去与贵人交差，就不耽搁了。”

送走了宫里人，戚北虎观察了几日，见明薇并无失落，总算放下心中的这块大石，当下赏了府中下人每人一吊钱，下人们欢喜，主子们开怀，国公府到处喜气洋洋。

宋氏拉着戚明婉去了老宋氏的梧桐院，关上门说体己话。

许是受老宋氏传染，一进门宋氏一连念了几遍‘阿弥陀佛，佛祖保佑’，才对老宋氏道，“母亲，又被婉儿说中了，钦天监最初定的日子真的是来年三月二十，圣人想早点抱黄孙，这才提前了。看来婉儿这个梦就是能预知未来。”

老宋氏此刻也不得不信，“既如此，幸好换了亲事，就不必再受那个罪。”

戚明婉喜极而泣，“是啊，祖母，我再不用跟他受苦了。之前我没和你们说，在梦里，李慎压根就没碰我，直到死我都是处子之身。”

“那不是让我儿守活寡吗？瑞王他……他是有什么隐疾吗？怎会如此？”宋氏心疼地将她搂进怀里，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娘的儿，幸亏你做了这个梦，否则嫁给瑞王，又要守活寡，又要死于非命，你叫娘怎么活？如今老天爷开眼，让婉儿梦见未来，总算逃过一劫。”

母女俩又抱着哭了一场。

老宋氏见不得这些，道，“差不多行了，大喜的日子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子？你们记住，瑞王有隐疾这事，不许跟外人提起，权当烂肚子里。哪个男人也受不得这种毛病被人公之于众，再怎么说他是皇子，轮不到咱们编排。”

“母亲教训的是。”宋氏擦了泪连连点头。

就连她一介妇孺都知晓，圣人越过刑部和大理寺，把审讯之权交给了李慎。

若圣人不器重，李慎怎会有这样滔天的权势？他们哪敢胡乱编排。

老宋氏想到戚明薇，马上就要受婉儿在梦里的遭遇，不免心软了几分，“给明薇的庄子，你挑拣些好的，她这次也算帮了国公府的大忙。否则她若不愿换亲，国公府失了圣宠都是轻的。”

宋氏心中冷哼，“母亲您真是宅心仁厚，她让你出了一万两体己银子不说，您如今还惦记她的陪嫁庄子。您放心，都是薛氏和胡氏亲自给她挑的，那几块好地都进了她的口袋。咱们国公府是再找出像样的了。”

老宋氏摇头，宋氏格局未免低了些，“看你给她挑的那两门亲事，若不是家丑不可外扬，你当你这个主母还有今日的风光？你若真心对她，何至于此？总归还有两月就出嫁了，这段时日，你切不可再出什么幺蛾子。”

敲打了宋氏，老宋氏就让母女二人回去了。

*

接下来，明薇安心待嫁。

这日，戚明玉来找她，“大姐姐在看什么，喜事将近，大姐姐怎么愁眉不展的？”

明薇抬头。

戚明玉面上的喜色藏都藏不住，忙请她在对面坐了，“我正在看庄头送来的账本，今年的收成都要减半了，正愁如何找补呢。”

前世庄子铺子她都交给下人打理，也不管他们种什么，做什么生意，只要每年按规定的往上交就行。这次她决定自己做主。结果，还没开始，就遇到了这样的年头。

明玉婉儿一笑，“我正有好事说给大姐姐听，听完了我说的，大姐姐就不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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