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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生速度很快,不过半日就买好了沈时卿要用的东西,只是还有一个未能解决的大麻烦,因此耽搁了一会儿。
“夫人,属下问遍京城,找不到你要的大朱红案子和木格大墙,找了木工现做也要等两日左右”,无生将东西买来轻放在桌上。
沈时卿有些为难:“两日的时间太久了,还有别的法子吗?”
无生苦苦思索,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所有可行的方法,忽然沈时卿眼光一闪,视线落到紧闭的书房门框上,露出狡黠一笑。
无生有些后背发凉,跟着移动视线,好似知道她要做什么,还没等沈时卿开口,他便聪明的先退了一步:“夫人不可”
沈时卿装作责怪的模样:“我们做这些都是为了王爷办事,救急于水火中,有什么不可的?去吧”
无生喉结滑动,十分紧张。
那门扇门他可以进,但里面的东西却不能碰,更别说把书案抬出来刷上红漆了。
王爷没什么喜欢的东西,但那张书案面上有小祀顽皮时刻下的两人名字,所以这么多年,王爷从未让人碰过,就连清扫也是他自己动手。
沈时卿见他并未挪动步子,走出门外,继续鼓动他:
“多耽误一日,这画里的秘密就多藏一日,万一耽误了王爷的大事可就不好了,你是王爷身边心腹亲信,他怎么会责怪迁怒你?”
无生第一次觉得如此为难,一面是三夫人,一面是王爷,他夹在中间左右,进退都不是好办法。
终于僵持了一炷香后,他还是进去了。
小半个时称后,他费力将一张楠木书案抬了出来,沈时卿眼含笑意,带着一些得逞站在院中,手上提着一桶红漆等着。
无生灰头土脸,不用多想定是被骂了很惨,他眼里的光都暗淡了许多,听起来闷闷不乐:
“夫人,那木格大墙还是找木工做吧,真的不能再进去了”
沈时卿想想也是,大墙只能现做,她拍拍书案,安慰他:“无生,辛苦你了,有你的帮忙,我很快就能揭开画”
无生有气无力,僵硬笑笑:“夫人客气,都是属下应尽的职责,你有事尽管..”,
他忽然停住,脸色古怪,咽下了“吩咐”两字,顿了一下才说道:“夫人,我还有事就先行告退了”
沈时卿看着他离开,越发满意。
随后她转挽起袖子,专心在桌面上刷上红漆,一直到夜幕降临,她还留在云通院里,先用水泼了桌子,然后用干净的抹布使劲擦拭,确认没有脱色后,才又取出几张干净的布吸干桌上的水分。
在幽蓝如墨的天色照映下,沈时卿认真的模样落入书房内那人的眼里,她高挺的鼻梁滑过一颗汗珠,荡悠悠挂在鼻尖上,那双明净清澈的眼眸透着认真和自信。
顾息野慵懒靠在窗边,微微倾身,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他往日淡漠冰冷的神色不复存在,连自己也没觉察到,眼底浮现一丝柔情。
他似乎从未见过她认真的模样,也从未像今天这般放松,一股极细微的暖意从他心尖上滑过,这感觉十分陌生,像闯入自己营地的细作,过了许久才被发现。
他眸色再次暗沉下来,压住心里的情绪,再睁眼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疏离。
他关掉窗,收起心思来到香篆面前点燃沉香,很快房间里飘出幽然如蜜,深凝的气味,沁人心脾,足以扫除一切烦忧。
夜深人静,沈时卿才收拾好一切,她擦掉额上的汗珠,抬头望月。今夜月色和天空极致澄澈,令人心旷神怡,她看着依旧紧闭的书房,垂眸片刻,走出了云通院。
顾息野出门,望着她离开的身影,忽而莫名自嘲笑笑
自己这是在害怕什么?
第二日沈时卿用过早饭便来了云通院,路上遇到了明煦院新买进来的小丫鬟,她看着那约莫十五六的小姑娘,心有不忍,但这些事她也无权去掺合。
到了院里,还是不见顾息野人影,书房的门依旧紧闭着。
无生帮她拿出一幅画,沈时卿先拿在手里观察了一会儿,从正面看,这画的颜色图案都完好无损,只有在光线十分充足的情况下,逆光才能看清画心下的猫腻
沈时卿叹口气,看着字迹的显色度,应该是写在命纸上的,她坐下将画反着铺开,背面朝上,先干揭去画上的料纸和覆背纸。
果然如她所料,这两张纸上都没有任何信息,看着剩下的一层米黄色的命纸,她有些头疼,这纸张摸起来不薄,从背后也不太能清晰看到画心
无生候在一旁,见她十分头疼的模样,忍不住问:“夫人,这两张纸有什么异常吗?”
沈时卿让他给自己端来一碗清水,然后将刚揭下来的纸放在地上,有些佩服地说道:
“这传消息的人胆大心细,将字写在命纸上,这样一来既可以完美融入画心,不被发现,又可以杜绝这画落入他人之手,发现他们真正的目的,就算有人像我们这般发现了猫腻,不懂洗揭补全,也很容易毁了整张画,也就看不清这上面写的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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