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唯一首发

祥松阁内院，姜小函大手一挥要了间最好的屋子，轻车熟路找到那些消息灵通的小倌，把人全都招呼了进去。

“贵人今日把我们都叫到屋子里，不知是要打听什么？”

稍显年长的男子主动斟酒，打趣道：“若是您又要问那翎公子的行踪，我们可真帮不上您。”

“今日我不问他，只问你们。”

姜小函仰头喝完那杯酒，拉过其中最好说话的少年，送上一锭银子：“给我讲讲你的故事，这么小的年纪为何进了这里，是被家人送来抵债的？”

“谢贵人。我的家人都死了，为了活命只能进这里。”少年双手捧着银子，坐在她腿间低着头回道。

姜小函不喜欢他这拘谨的模样，虽说今日有任务在身，但该有的乐趣一个都不能少。

她对着另外几人招招手：“你们干站着做什么？我这酒杯都空了，肩膀也酸得很，莫不是想让我把银子赏给别人？”

几人听到桌上钱袋发出闷响，个个都来了劲，争先恐后上前服侍起来。

“贵人，这小子不够机灵，别让他坏了您的兴致。您有什么还是问我吧，除了翎公子，我可是什么都知道。”

方才那年长的男子贴着她身侧，瞪着少年很是不满：“不会说话就赶紧下来，去一旁跟哥哥们好好学着。”

“哎，何必如此苛责。他没了家人又这么小，能来这儿谋生定是走投无路，小少年，是不是？”

姜小函把人圈在怀中，贴近他发颤的唇瓣，温声道：“别怕，我就是随口问两句，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就好。”

“是，多谢贵人，我定知无不言。”

手心里又多出一锭银子，少年惊慌抬头，对上她微扬的狐狸眼，鼓起勇气道：“不知贵人想问什么？”

姜小函抱着人仰靠在矮榻上，接过其他人送的吃食，嚼吧嚼吧看向濂溪：“嗯，我这随从家里就有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弟弟，但是没有你好看。”

“贵人谬赞，我身份低微，怎能和贵人的家仆相比，您莫要再取笑我了。”

少年红着脸偷偷瞄向濂溪，见她神色如常这才放下心来，但还是逃不过屋内其他男子怨恨的目光。

他赶忙收回视线，老老实实回答起来：“贵人方才说得对，我确实是走投无路才来了这儿，原本我是想做个洒扫仆役，没想到被阁主挑出来做了小倌。”

“可惜我没什么本事，也不会哄贵人们开心，又比不上翎公子那般受人喜爱，能在阁里待到现在多亏贵人相助。”

说着，他主动提起酒壶，俯身送到她唇边：“贵人请用。”

“这可不够。”姜小函轻点他鼻尖，指着其他服侍的人道，“你看他们，都想着让我喝酒呢。”

少年低头扫过围在她身旁妖娆的男子们，举着酒壶咬牙道：“贵人，我，我不会，还请贵人教，教我。”

此话一出，屋内霎时陷入短暂的寂静，多双震惊的眸子紧紧缠在少年身上。

原是他们看走了眼，竟没发现他还会如此嗔怪又害羞的语气，这叫哪个女子听了都把持不住啊！

姜小函仰躺在矮榻上，原本还在苦恼如何能不着痕迹地从这唯一的突破口中套出线索，此刻也跟着惊奇起来。

片刻后，她赶忙挥开碍事的其他人，拦腰把少年困在身前，附耳笑道：“小少年说得真好，我很喜欢。”

又一锭银子落下，少年低头望向领口，双颊爆红：“贵人，这银子我……”

“嘘——”姜小函双臂收紧，隔着银锭小声问，“你这么好看，是哪个部族的？族中可还有别的兄弟，也如你这般漂亮吗？”

少年趴在她身前，纤细的胳膊死死撑在矮榻边缘，一张脸红了又白，耳垂透来的潮湿逐渐将视线模糊，楞楞道：“我是赤云族的，在族中没有兄弟，漂亮的男子和我一样，都在这里做小倌。”

“怪不得你们祥松阁的都这么好看，原来是从盛产美人的部族里选出来的。”

姜小函瞥了其他人，含住他红艳的耳垂又问：“可我在别的小倌那儿听到的说法和你不一样，小少年，你该不会是在蒙我吧？”

“不是的，贵人。”

颈间的银锭被人抽走，少年急忙伸手护着银锭，伏身擦过她的脸颊，嘘声回答：“入阁的每个人都会修改户籍，之后便不能对外自称是赤云族人，否则就会没命可活。”

“那你为何还没改？是因为赚不到银子，被阁主嫌弃了？”姜小函晃着那枚银锭追问。

少年眼巴巴望着她的手，委屈巴巴道：“是。贵人上次来过后，我已经很久没有赚到银子了，若是再这样，几日后我就会被逐出祥松阁。”

“真可怜。”姜小函轻轻抚过他的眉眼，又送上两锭银子，“给你，这些应该能让你顺利留下了。”

“多谢贵人！”

少年当即跪地，磕了三个实实在在的响头，激动落泪：“贵人的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今后只要贵人不嫌弃，叫我做什么都行。”

又是一声闷响传来，姜小函伸手想要把人拉起，却见其他几人像是狼群般紧盯着他，尤其是年长的那个眼冒绿光，恨不能现在就把银子抢过去。

她对着濂溪摆摆手，懒懒道：“给他们每人也分一锭，送出去吧。”

“是。”濂溪依言分完银子，顺利将几人赶了出去。

姜小函单手拉过他揽在怀中，揉着额上那处淤红：“小少年，我只能暂时帮你到这儿了，等你户籍改好那日别忘了我就行。”

“贵人放心，那日我定在阁里等着贵人，谁来都不见。”

少年主动喝完矮榻边的凉酒，壮着胆子斟满一杯温酒，送到姜小函嘴边：“贵人请用。”

“今日我就不喝了，等你户籍改好了再一道庆祝。”

她抓着酒杯放回原位，快步走出房间，而后拉着濂溪躲进角落：“我做得还不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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