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府正厅的酸枝木案几上,放着张泛着油光的借据。陆景渊盯着借据上的朱砂手印,指腹摩挲着“十万两白银”的字样,忽然想起今早收到的密报——右丞相府的管家昨夜出入城西米行。
“陆世子,”商户代表王老板缩着脖子,锦缎马褂上的牡丹纹皱成一团,“小的也不想为难您,只是这钱若是再不还,小人的米行就要被查封了!”
“王老板说笑了。”陆景渊放下借据,声音像浸在冰水里,“陆府与贵行的契约写明,还款期限是明年端午,如今不过春分,何来‘索要’一说?”
王老板的喉结滚动,目光躲躲闪闪:“这、这不是小人等不及了嘛……”
“哦?”陆景渊挑眉,“贵行去年冬日遭了贼,是陆府派人协助追查;今春闹蝗灾,是陆府低价卖了三千石粮食给贵行。怎么,如今过河拆桥?”
王老板的脸色瞬间煞白,额角渗出冷汗。坐在一旁的三伯陆明远见状,立刻开口:“景渊,既然人家有难处,不如先还了这笔钱,莫要坏了陆家名声。”
“三伯可知,”陆景渊转身看向陆明远,“贵行的东家与右丞相府沾亲带故?”他从袖中取出份文书,“这是贵行去年的账本,右丞相府的管家曾入资五成。”
王老板“扑通”跪下,锦缎马褂蹭到地上的尘土:“世子明鉴!是右丞相府的人逼小人来的,说若不照做,就烧了小人的米行!”
正厅瞬间寂静。陆父从屏风后走出,手中握着陆景渊昨夜呈递的密信:“右丞相此举,分明是要搅乱提亲。”他转向王老板,“念你如实交代,陆府可保你米行平安,但需你出庭作证。”
王老板忙不迭点头,额角在青砖上磕出声响。陆明远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忽然开口:“就算是右丞相指使,这十万两银子也是事实,陆家总不能失信于人。”
“自然不会失信。”陆景渊走到窗边,望着院中的石榴树,“不过这银子,该由右丞相府出。”他转头看向父亲,“父亲可还记得,前年右丞相府向陆家借的二十万两军费?”
陆父一愣,忽然轻笑出声:“你是说……”
“正是。”陆景渊从暗格里取出借据,“右丞相府至今未还,正好用这笔钱抵消。”他望向王老板,“劳烦王老板跑一趟右丞相府,将这话带给右丞相。”
王老板连滚带爬地退下,正厅里只剩下陆家众人。陆明远盯着陆景渊手中的借据,忽然叹了口气:“看来是我错怪你了。右丞相此举,分明是怕你与侯府联姻后,断了他的财路。”
“三伯能明白就好。”陆景渊将借据收好,“姜婉与我联姻,于陆家、于朝廷,都是好事。右丞相怕的,是我们联手整顿吏治。”
是夜,侯府绣房。姜婉听着小桃转述白天的事,指尖的绣针忽然刺破绸缎:“右丞相果然坐不住了。”她望着窗外的月亮,“小桃,让暗卫盯着右丞相府的粮仓,我记得去年他们私吞了赈灾粮。”
小桃刚要开口,窗外忽然传来瓦片轻响。姜婉示意她噤声,从袖中取出枚铜钱扔向声源。黑暗中传来闷哼声,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
“追。”姜婉起身,却被小桃拦住:“姑娘,小心陷阱。”
“无妨。”姜婉摸了摸腰间的玉佩,“陆世子早有安排。”她望向将军府方向,那里的灯火依旧明亮,“右丞相越是着急,越说明我们走对了路。”
与此同时,右丞相府书房内,右丞相对着王老板破口大骂:“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成!”他伸手想砸茶盏,却在看见窗外黑影时骤然住口,“去,通知暗桩,按b计划行事。”
次日清晨,陆景渊站在侯府门前,手中的聘礼清单被晨露洇湿一角。他望着门楼上新挂的红灯笼,想起昨夜姜婉传来的消息:“右丞相府的粮仓果然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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