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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陛下相识绝非一日两日。”
路良背着手走在萌发新芽的石板路上,院中安静的很、乃至落叶入水都显得如同编钟、乐鼓一般发出清扬悠远的声音,彷佛从未有人来过、无时不刻的透露着难以掩盖的孤寂;他感受到身后强大而压抑的气场,越发显得有些局促、心中更是忐忑不安。
府中安静,连最为基本的丫鬟、小厮都见的极少;荀风渡跟在路良身后,漫不经心的踢上一块小小的褐色砖块,小砖块便像是长了翅膀一般,飞快地落入池塘中泛起一丝水花。
“你来这儿很久了吧?”荀风渡见半池萌芽的莲叶,驻足此处;李施琅跟在二人身后,仔细地观察着每一处的院落,“盼山她们如何?楼渐鸿受到了什么责罚?寒枫还是一如既往的风流?”
“盼山、寒枫……都各自有事儿,渐鸿……多日未见了……我来这儿大概也没有很久。”
路良同停下脚步伫立在池塘边,抬手示意身后的小厮去抬了三张椅子过来,“大概、可能、只是有些日子了,久的连我都忘记是什么时候来的了……不过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你竟然还活着,还在北地。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只是你还记得我的话么?彼此相安最为适合,你要是固执己见,怕是峦起尘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
“嗯,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荀风渡卷起手指轻轻弹敲着扶手,将视线对上路良,“峦起尘,你觉得他如何?”
“陛下,德高望重,众望所归。”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刹那,路良只觉口中有些干涩,便抬手招呼着身后的小厮抬来一壶酒,“这是峦起尘前些日子送来的,唯独这一件,我留下了,想的就是如有一日,你来了我便同你叙叙旧。”
“特意留到我来了?”荀风渡视线锁酒坛上,侧身握住李施琅的手腕儿说道,“果真是从皇宫里来的东西,托峦起尘的福,我也是见过王公贵族的人了,倒是施琅不宜饮酒,还是别喝了。”
李施琅动动手指同钩住荀风渡手掌,淡然一笑说道,“娘子真是担心极了,可别忘了我们新夜时、我千杯不醉的样子。”
“娘子?新夜?”路良倒酒的手顿在空中,望着眼前眼神儿拉丝的二人,他默默地将酒樽放回桌面,“你们……”
“你觉得不妥?”荀风渡握住桌上的酒樽,扒开盖子将浊酒倒入樽中递与路良,“这个味儿,有点意思,就当是拿别人的酒,请你喝我们的酒了。”
“别人的酒……呵呵,这么见外么?这可是陛下亲手做的,桃花酒……据说你们住在一处时,他常常拿来共饮,那时,我还在担心你要是进了后宫,会不会再也见不着你了。”路良握着酒杯一脸凝重的表情,片刻后他将酒樽放到李施琅面前,“你回萧朝,是做什么?”
“如你所见,施琅陪我回南方见家人了。”
荀风渡接过放在李施琅面前的酒杯,移置口边刚要饮用,忽见春深之处有彩翅蝴蝶飞过,她停下手上的动作,端着酒杯晃荡,酒香宜人,蝴蝶摇摇晃晃的有些沉醉,跌跌撞撞的只管莽过来落在杯口处,将长长的口器深入酒中畅饮一番。
“这是好酒。”
路良见几只蝴蝶翩翩而来,心中暂且放下了些许,他面露微微悦色,盯着落在荀风渡杯口上的蝴蝶;春风拂面,几人难得偷了个空闲;短暂遐想回神儿,脸上却平添了几分凝重,他盯着荀风渡杯上的蝴蝶静静的掉落在冷冰冰的石板路上,没了生机。
“怎么?”荀风渡将酒放在桌上,冷笑一声、警惕的看着路良,“你想害我?”
“这酒有毒!”
李施琅随手将酒杯泼在路边的花草之上,肉眼可见的花草近乎是一瞬的凋零殆尽;在本该万物复苏的季节平添了一份悲秋、凛冬之色,他双眼紧锁路良、将余下的酒尽数倒在地板路上,只听耳边“噼啪”作响,满是枯色青苔的石板上被侵蚀出一个又一个的窟窿,像是被蚁虫啃食一般,触目惊心!
分明是加了足足要人性命的毒药。
见此,路良脸色大变、他一把拽过奉上酒樽的小厮、顿足失色似有千言万语脱口而出,只听荀风渡坐在一侧淡然的敲击着桌子,“不干他事。这酒你亲手开封,他若是动过,我们怎么看不出来?”
“你的意思是……陛下故意的!故意送了这东西给我……偏偏着了我的心思送的!”路良原本压抑着的苦闷此刻浸染全身,他颤动着双手拍在木桌上,口中不断念叨着什么,不顾众小厮阻拦,掀起桌子将桌上的酒水洒在地上,对着身边人大吼道,“一定是有人在杯子里做了手脚!一定是有人在杯子做了手脚!”
“路良,我们也算是老相识了。”
李施琅向前一步将酒壶踢到一侧,拍着他的肩膀道,“如果你府上的人要害你,哪一天不是害?非要等你喝酒的时候?非要等你见我们的时候?是居心不良的想栽赃嫁祸与我们?还是平白无故的早有预谋,只等着或多或少的人来同你一饮而尽、好有个暴殒轻生的悦耳说法呢?”
“你在胡说什么!李施琅!我知道你因为西域的事儿恨毒了陛下,但若不是这些蝴蝶本就要死了!”路良一把推的李施琅一个踉跄、险些跌入池塘中,抬手颤颤巍巍的指着一位侍奉的丫鬟、怒道,“你,你去给我取封大人的酒来!连带着那坛子新酒!”
荀风渡见此迅速伸手,一把拉住将要离开的小丫鬟,示意她将破碎的瓦片一一清扫干净、而后遣散众仆从;转身拉住路良说道,“你能出现在这儿,怕不是峦起尘心里已经有了芥蒂,如若不是,你又为何会出现在这儿?且不说你是一人之下堂堂赫赫的路良,是峦起尘一路的近侍,敢问又有那位天子不会担惊受怕身边的人儿再披黄袍呢?”
“路良,我相信你对于某些事儿有自己的决断,但那日你为了峦起尘被峦修怔下狱百般折磨不说,等他登上朝堂、功成名就,你又得到了什么?是远在边关的好处?还是说,像他人一样,在京中有自己的高位名爵?我知道路良向来醇厚、在军营中多日我便知道你与峦起尘有多数不合之处,现在,他怎么能容忍一个有威望的你还活着?”荀风渡紧紧的拉着路良的肩膀,双眼射出鹰抓般利落尖锐的钩子,将对方的心性死死的拿捏在眼中。
见路良眼中划过一丝落寞;他对上荀风渡的眼睛,内心越发纠结起来,他想要转身回京去质问那龙椅之上的将军,却被荀风渡缠住肩膀,又听到。
“路良,你觉得你要是现在回京都,他会怎么做?”
“你在说什么?荀风渡,你在胡说八道、满口胡话些什么!”路良一把甩开荀风渡的手、大步流星走向马房。
荀风渡倒也不追,慢慢悠悠的坐回椅子,对着他离去的背影说道,“那你还记得我说过什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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