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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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一个书生气质的中年人步入眼帘。他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用巾帻稳稳地固定着发髻，身着一袭宽松的长袍，缓步走来，向李森拱手道：“小友光临，不知所为何事？”

李森打量着这位夫子的穿着，再对比自己的服饰，听着夫子那平易近人的话语，心中不禁对这位夫子高看了一眼。他恭敬地回答道：“在下前来求学，欲识字读书，不知学费几何？”

夫子微笑着点点头，回答道：“一两银子可学一月，每天授课三个时辰。”

“一两？”李森心中暗自盘算，自己目前每月的工钱才三十文，要攒够学费得在客栈干上好几年。而且，他心中还有种隐隐的危机感，这种危机源于对未来的不确定性。之前税收的上涨和自己被送到客栈的遭遇，都让他感到未来似乎并不明朗。

在这种情况下，李森知道拖得越久，未来的风险就越大。于是，他试探着问道：“夫子，能否只学习一旬，每天清晨一个时辰？”

夫子略一沉吟，似乎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最终开口道：“也罢，若你坚持，那就按你的要求来吧。一旬三百五十文，我这里提供笔墨，但纸张需要自备，若要使用，价格另算。”

“那纸张的价格是多少呢？”李森追问道。

“每张纸三文。”夫子回答道。

李森在心中默算了一下，之前他已经打探过附近纸墨笔砚的价格，这里的纸张价格与市面上并无二致。于是，他点点头，继续问道：“那请问夫子，我什么时候可以来开始学习呢？”

夫子微笑着说：“只要你交齐费用，便可即刻开始教学。”

......

回到客栈的后房，李森与赵宣打了声招呼，便开始了当天的忙碌。在工作的间隙，他心中不停地盘算着：“识字的费用已经打听清楚了，现在就差银钱了。我得想想办法，从哪里能弄到足够的钱。”

思来想去，李森觉得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向这个世界的父母求助了。他记得父亲李震山之前说过，自己每月月底都会来古道县一趟，顺便看看他的生活情况，并购买一些食盐等消耗品。

“那就等月底吧，到时候再看看能不能从他那里拿到银钱。”李森心里这样想着，便不再纠结于这件事。

日子一天天过去，日升月落，转眼已过去半月有余。在这段时间里，李森逐渐熟悉了客栈的基本工作，也能游刃有余地应对各种工作了。

......

朝阳初升，刚钻出被窝的李森，就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冰凉湿润的气息，穿好衣服，走出狭窄的房间，就看见地面上每一寸土地都被一层薄薄的露水覆盖，深吸一口气，就带给了李森一种清新、宁静和生机勃勃的感受，

脑海里想象着雾中的山间，树木被雾气轻轻环绕，河流在雾中静静流淌，小草在雾气中轻轻摇曳，一切都是生机勃勃，没有前世丝毫雾霾般的窒息，也没有灰黑的天空，只有湛蓝如洗，清澈无暇。而自己现在正处在这干净、无暇的世界中，又下意识就多吸了两口空气，然后带着美美的心情，开始了今天的工作。

没过多久，李森就听见赵宣正喊着自己的名字，说是自己的父亲来了，于是李森就跑到了客栈门口，就见一个裹着一身草席的父亲，只见草席的边缘还滴落着水珠，露水这才想起今早的露水很重，又看见父亲被打湿的头发，紧贴着两侧，李森的心中出现了一股无法言喻的情绪。

于是，李森快步走上前，大声叫道：“父亲！”

李震山仔细打量了李森一番，见他身体康健，心中松了一口气，随后关切地问：“最近过得怎么样？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都挺好的，客栈里的工作我也都熟悉了，做得挺好。”李森回答道。

李震山点了点头，正准备继续听下去，却发现李森突然沉默了。

“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问题？”李震山疑惑地问道。

此刻，李森在脑海中反复权衡，最终下定决心开口：“父亲，我想识字，但是银钱不够。”他抬头看着对面满脸疲惫但仍旧关切的李震山，坚定地说了出来。

听到年仅十岁的李森说出想识字，李震山先是吃了一惊，但随即便涌出一种自豪感，自己的儿子有上进心，这是好事。虽然以前他也想过送孩子去私塾，但近年来除了田赋外，还要承担各种繁重的税收，这让他放弃了这个念头。现在听到李森想识字，他决定全力支持，也许还夹杂着一丝对未来隐隐的期待。

“你还需要多少钱？”

“学费三百五十文，他们提供笔墨，纸张三文一张。”李森回答。

“嗯……”李震山沉吟片刻，“我今天带了二百文，先给你。明日我再带四百文给你。”说着，他从怀里掏出钱袋，递给了李森。

“那家里……”李森接过钱袋，担忧地问道。

“哈哈，家里的事哪用你这个小子操心，你尽管去读书吧。”李震山拍了拍李森的肩膀，一脸轻松地说道。

然而，李森拿着这钱袋，心里却感觉更加沉重了。他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将来有能力了，一定要好好回报家人，于是，他很快斩断了这些复杂的思绪，对着父亲点了点头。

父子俩又闲聊了一会儿村里的琐事，比如哪家老人去世了，哪家又结婚了，还有五岁的二郎因为调皮被母亲打屁股的事……最后，李森目送着父亲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不久后，赵宣在背后叫他的名字，将他拉回了现实，李森快速收拾好情绪，又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帮忙打扫客栈、晾晒床单被褥、端茶送水、照顾客人马匹等……每天都差不多，每天却又不同。

夜深人静时，李森躺在床上，轻轻摇了摇快睡着的赵宣：“宣哥，过几天，我每天清晨都会出去一个时辰，反正清晨也不忙。到时候你帮我看一下，以后我也帮你看，好不好？”

“你出去干嘛啊？”赵宣疑惑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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