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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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愿意。”

温晚轻缓的语调字字清晰，张无忌心头一喜嘴角还没翘起来就被温晚下面的话浇了半盆冷水。

“但不是永远，我看你很喜欢这里的样子，要是赖着不走我可不陪你。”

伴着话音温晚将吃剩的鱼脑袋和鱼尾巴扔进火堆里，脸上有些冷淡，像这种小孩子要糖吃幼稚又执拗的问题她完全可以不说后面这句，她确实愿意陪着张无忌这并非假话，但有限度，也许是一年，也许是两年，这取决于感情厚度和心软程度，她绝不会为了没有离开欲望的张无忌无底线地陪伴。

张无忌不自在地偏了下头回避温晚直视过来的目光，他被说破了心事，一件明知是自私却总去幻想奢望的心事，他喜欢这个没有居心叵测、面露狰狞、伸出爪牙的坏人的地方，谁也找不到他们，他们也见不到别人，不悔妹妹的注意力无处安放只能在自己身上。

“怎么会赖着不走，我还要回武当向太师父和师叔伯报平安呢！”

然后去天鹰教看望外公和舅舅，再然后，回冰火岛孝顺义父，从此远离险恶的世界，但现在看来不悔妹妹肯定不愿意陪他隐居，那能怎么办，只能努力成为一个强者。

温晚不悦地哼了一声，嘲弄道：“你紧着问我愿不愿意为了你留下，你怎么不问问自己愿不愿意为了我离开？”

她在不高兴，她认为这种问题问一问笑一笑就可以过去了，一味地无脑逼问真是无礼又可笑，张无忌不是小孩子了，她也不是他娘，面对“自由和我你选谁”的无理取闹，她还要甜言蜜语哄着他不成？

张无忌闻言一愣，马上垂下头不知又开始在想什么，他在崖底练功的这几年性格变了不少，有几分冷热无常，就是热乎乎的人气说没就没，特别是像这样半瞌着眼貌似发呆的时候温晚好怕张无忌突然翻起眼皮冲她咧嘴病娇一笑，她倒不觉得这份冷热无常是针对自己的，应该是人长大了到了发生心里变化的年纪，再说好好的人憋在这没人烟的地方多少都会对心里有影响。

“快了，很快我就带你出去。”

沉默半晌，张无忌才开口说出这样一句话，燃烧的火焰在漆黑的瞳孔中噼啪爆炸，他对于温晚总千方百计地想往出跑而不愿留在崖底陪他不爽已久，他知道沦落此地是他对不起她，但真经练成之前这里难道不是最安全的地方吗，这里不会有峨眉的追杀，不会有饿鬼磨刀霍霍，待他真经练成有了十足的底气再去面对上面那个充满恶意的世界不好吗？

但这种环境确实难为不悔妹妹了，不悔妹妹若是能与杨逍前辈相认，如何都不会过这般艰辛的日子吧，但他却极为享受贪恋这一方只有他们二人的小小天地。

就在这样的矛盾与纠结中，张无忌的心态渐渐向一种奇怪的角度发展。

也不清楚从什么时候开始，温晚成了张无忌心灵上支撑一样的存在，因为真实的她要比她对自己的认知要强大的多，她总会反省自己的缺点却不知身上的优点有多么让人惊艳，日常生活上也不是她自认为的废柴，张无忌却是照顾她良多，但她对张无忌的照顾也不少。

而且最让张无忌又爱又怨的一点就是，温晚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也不用谎言蒙骗他，想出去就是想出去，不想陪他待在崖底就当着他的面轻功往上飞。

知道温晚被问得有些不快，张无忌很快掩去自己无常的态度，凑够过去挨个温晚坐下，颇有几分讨好的意味，温晚撇撇嘴倒也没揪着这事不放，又说起别的话来。

“你这么快就练成了，怎么我才练到第二卷。”

说起这个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张无忌的领悟能力和修炼速度真是让温晚望尘莫及。

“不悔妹妹，我比你大，学起东西自然比你快一些，要是学东西都比你慢那真是白长这些年纪了。”

张无忌以为这样能安慰到温晚，却不知单单提到年纪就足以把温晚噎得半天上不来下一口气，温晚郁卒地把脸埋在膝间，张无忌拦住她的肩膀，低下头亲昵地说——

“你三天一病两天一痛，能学得快就怪了。”

温晚一顿，想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她为真正年纪大的那个学得远不如张无忌这个小弟弟快，极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她一年断一次腿的伟绩，加上她心思总往外飞也没在这上面。

“没关系，后面的我慢慢教你。”

张无忌靠在温晚耳边轻轻吐气，目光温柔缱绻，他享受地闭了闭眼又要开口说些什么，紧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温晚暴起把人按在地上开始扯脸，边扯边狞笑着说——

“瞧把你能耐的，还要教我，嗯？今天我就教教你！”

二人闹了一阵当饭后消食，然后温晚又文艺地看了会儿星星才双双回帐篷里睡觉，温晚有腿伤活动少，精力无处消耗就入睡困难，她空虚的在昏暗中睁着眼睛许久，终于忍不住搞出点动静。

“咻~”

“嗯？”

太好了，张无忌没睡，温晚兴奋地搓搓手。

“你见过屠龙刀，是吧，有多长有多大？”

片刻后，才得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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