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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王府的书房内林怀治嘴角带笑的对着阳光细赏手里扳指,色泽通透,在跃影金下,泛着淡淡的青色,板直内壁还刻着他的字,青石玉上尽是相送之人的爱意。
“砚卿以前送我的怎么就没刻字?我也要一个这样的。”严子善凑过去看,手里端着盘透花糍,瞥了眼林怀治,说:“你都傻笑半个时辰了,衡君你这样我会担心你的脑子坏掉。”
“下次我帮你刻就是,担心我不如先担心你自己。”林怀治收下碧色光影带到手上,“我听闻你在骊山猎场又跟我姑母闹起来了。”
严子善嘴里含糊着透花糍问:“你给我刻一个什么字?”随即回道:“还不是阳昭长公主的猞猁乱跑,逮着龙武军就让我们满山给她找,我是五品左郎将皇家侍卫,又不是养猞猁的宫人。”
林怀治与严子善的谈论从来都是同时聊着多件事,林怀治拿过一块透花糍坐下细品,沉思片刻后答道:“刻一个‘连慈贤弟’赠你。”
透花糍吃完,林怀治又问:“那你找到猞猁了吗?”
“你刻的好敷衍。”严子善冷漠道,“不找到你姑妈的马鞭就抽我脸上了,这长公主抽人可是真的疼。”
林怀治道:“你不是喜欢这种吗?许多年前你自己说的。”
严子善在他对面坐下,面无表情道:“你才喜欢这种呢!我不喜欢!”
林怀治品赏着从江南来的书信,开口道:“崔将军和林潜什么时候到扬州?”
“九月底吧,出任外地那就是游山玩水的好时机。”严子善又倒酒品尝,“刘仲山上折子让圣上从洛阳调粮去江南,他那般想除掉砚卿,居然会同意这种事情?江南要是乱了,他不是有更好的理由贬官砚卿吗?”
“那是因为刘仲山握不好赵贞国这把刀了。”林怀治道,“他许是被威胁了,皇后杀了姜艾,太子心里必与她生嫌隙。”
严子善答道:“那长公主那边咱们什么时候动手?蒲州来的宫人你我也见过了,什么时候放出去?”
林怀治知道刘千甫一定稳下了林怀湘,于是笑道:“长公主坐不住的,她放出消息给皇后,就是等这一天。父皇怕是一直不知道苏昭容真正的死因,若是知道在外的重重压境下,皇后不废也会死。”
严子善点头随后与林怀治闲聊两句离开,他离开后,成王府长史张岁送来田地收租的钱,说:“殿下要这些做什么?”
“你觉得曲炜这个人在工部是什么样的?”林怀治的扳指在光下汪若碧泉。
张岁眉头拧紧,沉声道:“臣与他交涉不多,但此人正直清廉,昔年又是惠文太子的东宫官员,实在不好评判。”
“连慈与我说,他曾打探过惠文太子的死因。”每次提起林怀清,林怀治的声音总是带着一些伤意,“你说觉得他会知道这一切吗?”
张岁跟在林怀治身边多年,事无巨细的为他谋划,自然也明白他说的意思,笑着反问:“殿下想让他知道吗?”
林怀治望向张岁,张岁解释:“曲炜在梅说出政事堂后本为袁维之举荐登相,那时他离相位仅是一步之遥,可却被刘仲山拦阻。阻人官场路莫过于剜其生肉,曲炜与刘仲山迟早要斗个不死不休,不如趁着赵贞国的事,殿下帮他一把。”
“赵贞国贿赂刘仲山从二十万军饷落在修堤的款上,裴霖在其中想必也捞了不少钱。”林怀治思忖须臾说,“朝中的事,不能是他刘仲山一人说了算,裴霖那边能揪出来吗?”
张岁说:“为官数载,谁没有点劣迹呢?这官员职田一向在工部手里握着,裴霖在工部也有几年,底下的手都把他摸透了。”
林怀治笑道:“那就去办吧。”
是日的静夜里,案上的纸张铺着郑郁写好的生辰贺词,林怀治小心折好后将它们都放入室内暗格的木盒之中,里面还有数封信件与一张丝帕。
他望着庭院里的秋意,淡月与烛火交映下,他数着日子,算下来已与郑郁分开四十七天。思念在无边无际的生长,风吹过了树叶,去向远方,而他一直困在京中见不到心上人。
这些滋味不同于那三年的分别,这一次他和郑郁是两心欢喜的存在。
虽各在天涯,但却挂念着对方。
倏然窗户被推开,刘从祁一身黑衣从窗口落地,看见林怀治后,诧异道:“我还以为殿下睡了呢?”
林怀治一向懒得与旁人多舌,坐下后冷冷道:“刘仲山对于赵贞国是何想法?”
“敢威胁刘千甫就是活到头了。”刘从祁站在屋里双手环臂靠着屏风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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