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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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奶奶的葬礼后，人们都四处散去。我们没有回到山西，只有爸爸回去了。我在镇上的小学开始上学，两个姐姐也是，妈妈租了附近的一个房子陪着我们。

起初那段时间是有些难以度过的，在陌生的环境中，我的本能促使我保持着警惕。

好在我的妈妈是很懂人情世故的，所以我们家跟邻里的关系都还不错。久而久之倒也熟络了起来，我又有了新的伙伴们，但我没有忘记以前的伙伴，只是对他们的记忆淡了一些。

在那些日子里，我们去小河洗澡，在那里抓虾摸鱼；也在起风的日子，用毛线系在塑料口袋上，充当风筝；在竹林茂密时，我们也会用竹条做上几把好弓。

一年就这样悄然过去了，新年将至，我期待着与伙伴的玩闹。

而世事无常，一切终是事与愿违的。在新年前我们又到了一个新环境，父亲在大姐上学的初中附近买了一套房子。

走的那天我把我最心爱的几只陀螺送给了小学的伙伴，那时感觉有些难过，不过却不是为了陀螺。

只是想到往后还有好多好多的离别，心里就莫名的难受。

中学的家是比较高的对于那时候的我来说，每次都要走好久，因为家在六楼。

儿时的伙伴总是不尽的，我又和周围的小朋友打成了一片，甚至和一些拜了把子。期间有好多打打闹闹，磕磕碰碰，却已如过眼云烟。

那一年暑假，太阳格外的大。母亲前往山西照顾父亲了，爷爷带着我们生活。爷爷的兴趣很多，有下棋，抽烟，打牌，偶尔搞点玄学算命。

镇上不少的算命先生，都是他的好友。最常去的当属那个黄果树下的那个老先生那里。

老先生话不多，很喜欢笑。那天我跟爷爷去他那里乘凉，天气热，所以客人也比较少。我把玩着他的算命签，却一不小心抖落了两支出去，老先生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随后弯腰捡了起来，但脸色却略有变化，在他看到那两支签时。

“今年忌水，不要去河边玩，”老先生比较郑重的说道。“你的命格比较特殊，的确是需要多多注意。”爷爷在旁边补充。

可惜我打小就不是一个听话的主，并没有把这些话听进去。

记得那天是周六，早上的太阳病殃殃的。爷爷早早的去打牌了，我在家里和姐姐抢着电视。竞争十分的激烈，我拖出了家里的开山斧，姐姐摸出了一把铁刀，互相吓唬着对面，却谁也不敢动手。

大姐急忙下楼通风报信，爷爷闻讯而来。

“放下!”

爷爷生气的说道，随后我和姐姐便跪在了客厅的那座观音像下。观音像身披着红布，两边点着红烛，显得十分庄严。因为比较调皮，小时候的我经常向她忏悔。

当我们起身时已是中午，腿脚十分酸痛。

潦草的吃完午饭后，爷爷便去午休了，而我偷摸着出了门。

我漫无目的在广场上游荡着，直到遇到海地和海生两兄弟，他们叫上了李一，一起去河坝洗澡，正准备去找我呢，就刚好碰上了。

我们的河坝是由两岸高高的，垂直的峭壁围住的，峭壁上有一米宽的人行通道。

我们都是不大会游泳的，便找了一个浅水的地方，用石头围住。那时太阳正烈，水是暖暖的，有一种泡温泉的感觉。

我们在水里打着水仗，水花四溅。累了我们就比赛憋气，看谁憋的久。

我和海生都是谁也不让谁的，直到我实在憋不住了他才猛的冒出来。不过他突然一个踉跄向身后倒去了，石圈塌了，他被水流卷走。

我们慌张的前去抢救，一连喝了好几口水。在我感觉要被淹没时，我索性直接憋气沉底，用力蹬在石头上，浮了起来，抓住身边一切所能抓住的东西。

我让他们快去喊大人，我找了一根树枝继续营救海生。不过海生似乎已经丧失了意识，怎么也喊不听。我焦急难耐，水流把他越冲越远，我渐渐赶不上了。

我的心里催生出一种强烈的无力感。我拖着划破的脚，在石头上跳跃，一路鲜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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