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几女的话，原本还陷入纠结的大头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如果按照网上的定义，他之前的确算得上屌丝，没有运动员一般的身材，也没明星般的外表，甚至没有一份体面的工作。他有的只是早年发福的肚腩，不怎么护理的坑洼脸蛋，生活上也仅靠着网上代练或者编写一些小插件的微薄收入，这种条件自然不会有什么女人喜欢。
但如果说他们是社会的最底层，他却不认同，虽然收入不怎样，但是他始终觉得自己没有低人一等，同样是靠自己的劳动赚钱，他并不认为人需要分成三六九等。
甚至他有些庆幸自己能够养活自己，而不需要像职场那般卑躬屈膝，就算加入云宫集团，他也不认为秦琳云比他高贵，之所以客气也只是出于对高薪的感谢而已。但这也只只是感谢，否则他也不会站出来质疑公司的助理政策，甚至必要的时候他可以放弃这些高薪，然后回到自己小屌丝的生活。
这就是他们这些技术宅的骄傲，这种骄傲并不像那些高富帅白富美一般源自外在条件，而是源自自己内在修养和灵魂，在这种骄傲的驱使下，他更容不下这些助理对自己蔑视。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屌丝怎么了？屌丝是吃你们家大米了？还亵渎你们的身体？你们那身体也不知道被多少咸猪手碰过了，还用得上亵渎吗？”大头忍不住冲过去怒骂道。
见大头如此冲动，几女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其中的小巧女生忙解释道：“小哥哥不要误会，我们不是说你，是说那边那些低贱猥琐男。”
“去你的低贱猥琐男！”大头怒气未消道：“不要随便去定义男性，你们说他们猥琐，我没有意见，可这和你们有什么关系？至于低贱，你们有什么底气去说？既然都出来卖了，就不要谈什么高贵低贱了！”
“你！”
小巧女生被骂得哑口无言，玉姐却只是冷笑道：“不好意思，刚才她说错了，我们不是只针对他们，而是说你们都是一丘之貉，你们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低贱的屌丝，如果不是秦小姐的要求，我们都不会正眼看你们一眼。没错，我们是出来卖的，可那又如何？这时代不同了，这是一个看脸看金钱的社会，不信的话我们可以去外面试试，看看他们是喜欢我还是相信你！”
这次轮到大头哑口无言了，的确，他们知道自己不比别人低贱，但社会上的芸芸众生不这么认为，大部分人还是会觉得这些外表光鲜浑身名牌的美女们更加优秀，这些人甚至包括他们的父母还有家人，这也是他们宁愿将让自己与世隔绝的原因之一。
可是与世隔绝真的有用吗？这互联网反而是一个更大的互联网平台，那所谓的歧视始终存在，只是他们可以逃避他人的看法而已。
难道我真的错了吗？我一直坚持的东西错了吗？这个世界更需要光鲜的外在？
大头最终陷入了自我怀疑，似乎要进入另一个极端。
“你们在这干什么？现在是上班时间，是给你们在这嚼舌根的吗？”
秦妙云不知何时出现在休息室，她的语气虽然平淡，却不知为何让人觉得不寒而栗，仿佛自带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玉姐等人闻言连忙清扫卫生去了，大头也想回到自己的工位，却被秦妙云轻轻摁住了。
“刚才的话不用放进心里去，这些人就是被一些人给捧习惯了，所以自认为高人一等，其实也只是借着自己皮相的福利而已。”秦妙云柔声安慰道。
大头无奈摇头道：“可是她也没有说错，这个世道就是一个在意外在的世界，我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了，妙云姐，话说这外在真的那么重要吗？”
秦妙云并没有直接回答，她只是微微一笑道：“话说回来，你觉得我的外在怎么样？和她们比如何？”
大头壮着胆子打量了秦妙云良久，身材完美、五官精致，配合着恰到好处的旗袍与妆容，完全可以说达到了勾魂夺魄的地步，继而这勾魂夺魄的同时又有一种不可言状的圣洁。
思索再三，大头最终回答道：“妙云姐知性温柔，待人和善，更像电视里的菩萨，又怎么能和那些庸脂俗粉相比？”
“菩萨？”秦妙云苦笑道：“那是因为你不知道过去的我是怎样的，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如果我是一个又矮又胖又丑的女生，你还会这样看我吗？”
“这……”大头虽然没有直接回答，但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了。
秦妙云并没有生气，她只是微微一笑道：“你一方面觉得外在并不重要，一方面也在追求自己想要的皮相，这样的你还觉得外在不重要吗？你的确可以不用在意别人的看法，但你也应该考虑你家人的意见，他们辛辛苦苦将你养大，让他们觉得骄傲不应该是你的责任吗？”
“我承认我喜欢美女。”大头咬牙道，“所以你也觉得人应该靠外在分个三六九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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