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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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她选择偷窥的位置偏角落，进入大厅之后，方朽立刻半蹲在地，跌手跌脚躲在角落圆柱后。

她的手还触碰墙壁，看到新人类们来到门前，锁响门开，纷纷涌入其中。

方朽半蹲在地，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目光顺着他们的行走路线移动。

墙壁悬挂的金黄管风琴开始无人演奏，独特的音色响彻云霄，震撼十足，光是躲在角落的方朽都被对声音感到心头一震。

新人类纷纷放下兜帽，暴露在空气中的，是无数……惊悚的头颅。

他们身上有着永远都不会属于人类的肢体肌肤，神似变异性的羽毛、鸟喙、鳞状皮肤、瘤块，方朽猜测这是空种外寄生虫。

方朽心中此刻已经了然，无法成为佼佼者的人类最终都会成为外寄生人。

他们来到座椅前入座，而令方朽意外的是，原先半跪在地的任枢生，此刻却莫名消失不见。

未等她思考，关闭的大门再次进来两个人影：一位步伐轻快的黄袍人，一位穿着白袍戴着兜帽，步伐缓慢。

那位黄袍人和那夜乌雨夜寄生人类的黄袍是同一人。方朽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数了数座位上坐着的人数，发现和那夜寄生的人类数量吻合。

人群中的十六曲自知身份暴露，也懒得再装那瑟缩害怕被发现的胆小模样。

她支起腿坐在座椅上，完全没有其他人那般小心翼翼的模样，表情已经不耐到烦躁地步。她甚至无聊到拔同位人类脑上的羽毛或皮屑。

真抠或者拔下来时，又会无比嫌弃地将手在他衣服上擦干净。

十六曲：“德古拉，快点完事。”

执事德古拉咧嘴一笑：“那就请圣子大人进行祈福仪式吧。”

圣子？方朽心中微微疑惑，没听说过这类人物。

十六曲哼笑一声，起身来到祭坛，坐在管风琴前的椅子上。

七排琴键阶梯式呈现，十六曲调整好音栓后，双手悬在琴键上方，回头与德古拉对视一眼。

二人默契双双点头，在德古拉回首面对新人类拍手之际，恢宏的琴音倏地响起。

德古拉后退一步，站在白袍人的身后。

方朽投去目光，在他摘下兜帽露出全貌之时，方朽顿时愕然无比。

居然是那天在cd店遇到的男人！

男人张开双手，泉水般清冷的嗓音流传到每一个角落：“恭喜诸位成为新人类，这是最后一次召集大家，请各位起立。让我们面对尊敬的……”

新人类顺从起立，而管风琴的声音也从柔和变成声势浩大，方朽渐渐听不清他们说的话，只能看见男人双手摆动，双唇开合，像是在引领新人类一样。

方朽只能听见只言片语，大致为“我应该”“你应该”“我们应该”等宣誓词。

等她们宣誓完毕后，方朽的耳朵也快震聋了。终于，男人说：“祝贺各位正式成为新人类！人类文明之火永不熄灭，生生不息！”

新人类齐齐震声：“人类文明之火永不熄灭，生生不息！”

德古拉非常开心，不知道从哪端来托盘，里面放着几个酒杯，由男人分给众人喝下去。

每喝下去一个人，男人就会抬手在覆盖住他们的额头，随后在覆盖住额头的手背上落下一吻，以表祝福。

十六曲率先带着众人一同离去。

德古拉非常满意，朝男人鞠躬：“多谢雪融大人。”

雪融微微颔首，戴上兜帽，跟在德古拉身后离开。

在他即将出门之时，雪融毫无预兆地侧过头看向方朽所在的位置。

四目交汇，男人的眼珠示意般地往后一撇。

锁落，厅内重归寂静。耳边似乎还回荡着管风琴的声音，方朽起身缓了缓，触摸墙壁看着外面的人影彻底消失后，才从柱后走出来。

顺着男人的视线，她看到了祭坛正中央有一尊雕塑。

走到雕塑前时，方朽发现它的脸部细节模糊不清，像任何一个人。她凝神静看了良久，无论是从材质还是雕刻细节来看，都是极其普通的一尊。

众生之神，必与众生相似。根据刚才那些人的宣誓词，或者这是所谓的新文明的神，方朽猜测。

她绕到雕塑身后，伸手触摸雕像，下一秒，雕塑如水荡漾，露出里面的黑色空洞。

方朽皱眉，手不知道碰到了哪里，雕塑侧面忽然裂开一条缝隙，随即雕塑一分为二，打开至一个供人进出的缝隙。

正当方朽细细观察时，管弦琴的音色骤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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