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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国公夫人也来了?!
沈云湄顿时紧张起来,心道林彦之这是怕她不答应,所以悄咪咪把他母亲也请出山,好叫她不好意思拒绝?!
她目光幽幽扫向门外的年轻公子,林彦之立刻读懂了她的意思,无辜得很。
好在国公夫人一心想着早日把儿媳妇接回家,没让这个误会继续在两人间发酵,提着裙摆拾阶而上,及时解救了儿子。
“今日若不是我非要跟过来,都不知道湄儿不回家的原因!”国公夫人彭氏数落着儿子的不是,“你是在苏州和人家成亲了,但她到了京城,你一不曾给她介绍你爹娘,二不曾主动引荐,你叫人姑娘怎么安心跟你?!”
彭氏边说着来到门口,探头瞧见落地罩前娇美可人的少女,满脸歉意道:“湄儿,他粗莽,我们却不是不懂礼数的人家。我今日来,为的就是做个见证。”
“你是我铁板钉钉的儿媳妇。这门婚事,我和国公爷没有一个不字,只是就这么叫你跟着回家去,确实委屈了你。”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彭氏字字诚恳,倒是让沈云湄为方才恶意猜测感到惭愧。
这是没法再躲着了,她快步走上前,明亮的光照亮了少女整张脸。
彭氏方才只觉得沈云湄生得好看,走来的少女顾盼间眉眼灵动,那精致的五官在光的照耀下委实出众惊艳。
江南出美人,却没想到如此的好看!
彭氏就睨了还木头一样,只知道冷冷杵在门口的儿子,可算明白他怎么开的窍!
然而七窍只通了一窍,余下的狗屁不通,这才迟迟没能把人领回家来!
“见过夫人。”沈云湄不知彭氏已经在脑海里想了许多,微微欠身见了一礼。
哪怕迎得匆忙,她鬓边步摇几乎不见晃动,更不曾因为见的是高不可攀的贵夫人而特意讨好。
端庄自持,气质斐然,彭氏暗暗再吃一惊。
这般举止仪态,比京城多少官宦人家的女子都要强,只要不提她出身,任谁也不会联想到她只是小小商人之女。
可见沈家家教极好,这是自小就教导的礼仪和养出的气派。
彭氏暗中观察着,对这位初次见面儿媳妇印象极好之外,还有一分好奇。
“快别多礼。”彭氏想了许多,不过也只是几息,伸手托着沈云湄的胳膊,笑道,“我们是一家人,往后可别这般生分。”
话落,彭氏就示意身后跟着的丫鬟上前来。
那丫鬟手里捧着一个不大的锦盒,彭氏接过,当着她面打开。
锦盒内是一对拇指头大小的圆润珍珠。
沈云湄家里是经商的,古董、珠宝从小就见得多,自然也知道这一对如此个头的珍珠是多难得。
“这是……合浦的南珠?”她不明白彭氏的意思,仔细打量后说。
“正是。”彭氏见她果然识货,脸上笑容更甚,把锦盒盒上,直接就塞到她手里,“这是我新婚的时候,皇后娘娘赏赐。我当时见到这对南珠,就决定了,往后啊就送给我儿媳妇!”
沈云湄握着锦盒,有些心惊。
这可是用银子也买不着的稀世珍品,还是皇后赏的,贵重之意已经超出南珠本身。
她下意识地去看林彦之。
林彦之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难得看见她也有慌乱拿不定主意的时候。
以前在苏州,便是几万两的生意出了问题,她也只是轻飘飘一句‘让我想想’,不多时就会有化解或者补救的办法。
林彦之很莫名地滋生了出一丝满足,眸光都柔和了许多:“母亲给的,你就收下,长者赐不可辞……”
彭氏此时又扭头嫌弃地瞥他一眼:“你不会说话就闭嘴,弄得我们强买强卖一样!”
一句话就把林彦之打回原形,那张好看的脸又冷又臭。
沈云湄是发现了,彭氏对她那儿子总是不吝教训。
“湄儿,这礼物可不是什么长着赐不可辞,也不是什么你拿了就必须进我林家门,是我林家的媳妇。”彭氏温柔地对上少女略带惶恐的眼眸,“这东西,我只送给我认定的儿媳妇,和林家没有什么关系,和他也没什么关系。”
彭氏说着,伸手朝边上的冷木头一指。
林彦之:……
没有他这个儿子,哪里来她的儿媳?!
沈云湄确实是明白了,彭氏的意思其实只想把东西送给认可的人,哪怕她不跟着回林家,不原谅林彦之。
“我很高兴能得到您的喜欢,只是这东西过于贵重,我确实不能收。”沈云湄到底是把东西推了回去。
是虚情还是假意,彭氏自然看得出来,知道她真心认为贵重不愿意要。彭氏把手往身后一藏,摇头说:“我送出去的东西,就不收回了,你要退,扔给他吧。我来除了见见你,还想商议婚礼一事。”
边上的余妈妈听了半天,终于适时开口:“夫人先到屋里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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