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控制变量
“五条悟没有为难你？”羂索将柜台底下昏迷的真·服务员小哥踢进暗处。
辰星担忧地看着他，“阿索，你什么时候失掉自信心了？”
“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他撵掉商品上用于追踪的磁条，悠闲地将速食食品装进购物车里。
辰星扒在购物车的另一头，抓起泡面袋子，捏出清脆又连续的声音。
“你就吃这些。”
羂索回退，把她捏碎的泡面摆回架子上。他整理一番，购物车里只剩下榴莲尖椒味的泡面没被捏碎。
“就吃这些，到时候分你一半。”
“阿索这么关心我，我好感动。”辰星假模假样地抹去鳄鱼的眼泪，“但我跟阿索不一样哦，我家里有人给我做饭，还有哈根达斯可以在床上吃。不像阿索，只有一个人在黑漆漆又不透风的房子里煮泡面，吃完后屋子里全是味道，就算丢掉泡面桶也挥之不去。那不是泡面的味道，那是没人爱的死宅散发出四五天都没洗澡的酸臭味。”
她似乎惊觉这些话语伤人，羞愧地找补：“啊，我这么说，阿索不会生气吧。不会小心眼到睡也睡不着，半夜跑到别人家去……嘶，大变态！”
羂索有一处硬了。鉴于他只有脑子，所以他下丘脑硬了，硬别的地方就不能过审了。
“不会是脑梗吧。”辰星担心地说。
羂索保持微笑，“不牢您费心，我死了第一个去找您。”
“那当然，死人难道就不工作了吗？”辰星认为他很敬业。
拐过几条寻常小道，这个时候，劫匪和蝙蝠都睡过去了。只有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走入城市的夜晚。
路灯照不到的地方，星光轻轻点在路面的砖块上，月亮拨开袅袅轻烟，在耳边呢喃出方向。
拨开迷雾，一栋普通的大楼，突兀地出现在他们面前。这栋楼，左邻右舍皆与它不无相同，但每个人来到这里，都发自内心地认同，这是一栋非比寻常的大楼。
他们的心底有他们自己的声音，这个声音在说，这是一栋科研大楼。
步入其中，大门关闭，空荡荡的大街上，好像从没有过什么特殊的建筑。看起来竟有些寂寞。
“比起夏油杰，我倒是对这栋楼更感兴趣。”羂索新奇地打量着，尽管这不是他第一次来了。
“阿索真是直白的男人，居然当着人家的面说对人家感兴趣。这么直的男人，反而会糟到讨厌哦。尤其是当这个男人的老板在身边，男人还在说要摸鱼的时候。会被当成没有上进心的软饭男，遭到全日本的鄙视和迫害哦。”
羂索耸肩，无辜地说，“只是说说而已。咱们公司还兴文字狱吗？”
辰星告诉他，“不兴这个，文字狱是企业文化。我们更兴“莫须有”一点。”
缝合线拉上嘴巴的拉链，现在他头上有两条缝了。
辰星准备以后给他找个裂口女的壳子。
他们慢慢走到了大楼的“产品开发区”。
羂索很有自觉地开始介绍，“您现在所看到的，是我之前的一个项目。”
他们面前摆着几个巨大的营养仓，蓝色液体中，包裹着羊膜的肉胎正微弱地起伏。
“命名为九九同心项目。”
“你过年呢？”
“我做实验呢。”
“本项目旨在打破人类与咒灵的隔阂，深度探求螺旋化的交接重点，从基础抓起，从元组织出发，通过大和谐的传统技术，达到共建人咒和谐社会的美好未来。”
辰星懂了，羂索这是在效仿他们的前辈，孟德尔先生。辛勤地把汗水挥洒在名为人类的土地上，面朝黄脸人，背灼炎天光。通过自己的不懈努力，终于累死了母本，得到了成果。她赶紧鼓掌，表示自己赞赏他的努力。
“可惜，这个项目中道崩殂了。”
辰星尴尬地放下双手，这是戳到了每个科研工作者的伤心事。半路流产的项目，每一个都有段伤心往事，万一打击到羂索的热情，他得到负面特质降低效率就不好了。
“总会过去的。”辰星安慰他。
“错误的方向也算成果。这些咒物就放在这里，以作路途当中的里程碑罢。”羂索深谙不能跟自己过不去的道理，放平心态，很是超然。
“很有纪念意义。”辰星夸赞道。
羂索抚摸罐壁，眼神轻柔，像是与爱人低语。“我知道我追寻的就在那里，它在我身边，在我眼前，我每一个梦都关于它，醒来却找不到它的身影。但没有关系，因为我知道它在哪里，我便一定能到达。咒力、诅咒、咒灵、人类，这些万物竞发的勃勃生机，我多么想去触碰那份奥秘。”
“你认为人与咒是统一的？”
他敲着玻璃，使其发出清脆的响声，“这便是曾经的人类，如今也是咒物，不是吗？”
辰星摇头，“西红柿炒鸡蛋，也不是鸡蛋啊。”
“西红柿和鸡蛋只是看着离得远了些，最里面不也是质子、中子和电子。事实上，他们也没有那么远，人与香蕉也有60%的基因相似呢。”他回应。
“你看，这便是你的壁障。人的基础是物质，物质与能量之间有某种型式的统一性。但诅咒却不是两者间的任意一种。诅咒不依附与任何的物质，也没有任何证明，讲明诅咒是一种能量。我们观测到的能量交换，对现实世界的作用，都是由咒力，由某种未知的方法，凭空产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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