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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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哥，”趁着短暂的休息时间，助理小明抱着手中巨大而沉重的设备，小跑过来邀功，即使压低了音量也能听出他语气中的兴奋，“拍了好多，宁姐今天的妆真的巨上镜！”

“好，等我回去看。”程熠点点头，扬起嘴角，看起来心情很好。

叶今明担任程熠的助理两年，早就让自家老板耳濡目染成半个陆宁粉丝，被指使着拍照也不是第一次。之前跨年晚会时期那张惊鸿一瞥的照片就是出自他手。

在程熠看来，小明这人有些“肤浅”，虽然偶尔也会听听歌，但他本质上还是个颜控，对什么作曲编曲音乐品味一窍不通，只喜欢长得漂亮的女艺人，口中的“老婆”、“姐姐”一天一换，来应聘助理也是因为想给漂亮女星提包包。

据说他当初听闻被分配到男艺人手中还哀怨了好一阵，好在如今跟老板已经算是建立起革命友谊了——当然，是小明单方面认为的，程熠本人并不知情。

“噢对还有，”小明表情很无辜，“雯姐让我提醒你，别老傻笑，再笑人设崩了。”

“我没。”程熠压下嘴角，正经反驳，表情坚定地像是在宣誓。

“她说的，我可没说。”小明眨眨眼，提前溜了。

见助理离去，许辰生才似笑非笑地看向程熠：“傻笑？”

“没有。”程熠别开视线。

许辰生：总觉得发现了这位酷哥制作人不为人知的一面。

“陆宁老师这个舞台确实很厉害，”许辰生主动转移了话题，“还以为你会多夸两句呢。”

“我没资格……居高临下地去评价她的舞台，”程熠垂下眼眸，“只要能表达出来我很喜欢，就已经足够了。”

*

初舞台的表演总算进行到了尾声。

陆宁错过了柳晗月的节目，不过从侧面的排名表也能看出她发挥的不错。她表演的节目名叫《帽子戏法》，主题是创意魔术，还加入了部分舞蹈元素，目前与孟丽的《捞月》、达瑞亚的《宽恕与愤怒》一样得到了九十一分，三人并列排名第七位。

不仅是柳晗月爬上了前十名，倒数第二个出场的舞者王薇，用一支《匣中梦》的舞蹈拿下了九十四分的高分，挤下了孔卓，占据第五名的席位。

《匣中梦》与《折戟残锋》都是程熠参与制作的歌曲。但二者相比起来，《折戟残锋》更多是服务于团队，在制作方面的考量偏向商业化，歌词也是与他人合作一同写出，并不能算程熠的个人曲。

而《匣中梦》则不一样。作为程熠出道后第一张个人专辑的主打歌，这首歌里面掺杂了太多的个人风格。这首歌的氛围诡谲迷幻，又伴随着些许柔和温暖，让听众仿佛完全被音乐与温水所包裹，含在一个小小的匣子中，去做永远也醒不来的梦，模糊的唱词与空灵交叠的和音也相辅相成，给这首歌注入了别样的色彩。

想要用舞蹈表现这样一首不定型的歌曲是很不容易的。

音乐缥缈无形，舞蹈却有实实在在的形状与视觉效果，强行化抽象为具体，会磨损掉很多在不定形中偶然产生的光彩。

但王薇做得很好，她对这支舞蹈的编排别具一格。现代舞舞者对自己身体那堪称恐怖的控制力，让她做到了太多不可思议的动作，像是给一具足够完美、堪称艺术品的躯体注入自己的灵魂，加上对音乐的完全解读与剖析，使这部作品变得浑然一体。

只是凡事都有两面性。王薇的个人色彩既是对作品的增色，也是作品的瑕疵所在。她的风格与程熠的表达在一些地方产生了冲突，但王薇没有选择去强行磨合。这就导致舞者的呈现与音乐的走向偶尔会相悖，让人感到微妙的违和感。

内敛的舞者对这个结果与分数接受良好，没有兴奋也没有失落，平静地下了场。等到最后一位选手结束表演，这场初舞台的直播也总算落下帷幕。

*

时间过了零点，网络直播也已经结束，但今晚留下的风波与讨论却远远没到终结的时候。

只是选手们目前还没时间看手机翻评论，刚刚结束初舞台的她们还需要立刻赶往下一个录制厅，进行第一次公演的歌曲选择。

第一次公演的时间定在了三周以后，在这期间还穿插着主题曲录制。

星月于你的主题曲名字也是和节目同名，参与主题曲录制部分的只有唱歌合格的选手，其他姐姐则是负责画面出镜跟素材录制，据说画面素材已经收集完毕，只差歌曲录制就能发布了。作为歌手的一员，陆宁理所当然地被分到了唱段，需要一起去录歌。

在录制前夕，节目组已经给了她们最初的de。说实话，陆宁对这首歌的歌词不太感冒——给一群平均年龄三四十多的姐姐们唱梦想和努力也太违和了，她们早已过了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的阶段。

主题曲录制也算是一项拍摄工作，节目组会在一公舞台直播之前分批次放出剪辑版，保证一直有东西可以播、节目可以维持热度。

陆宁打了个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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