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倚天剑屠龙刀（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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峨眉山有贼人闯入，灭绝师太拿着倚天剑急匆匆地离开，独留菡岫一个人呆在大殿内。四下无声，她恍若堕入一个静谧无声的空间，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越是安静越是容易滋生不好的念头。菡岫思来想去，心底慌乱，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她不过刚来峨眉就有贼人闯入，这人很有可能是紧跟在她身后来的。

怀疑的影子在猜想中慢慢清晰，碎片拼接在一起赫然是叶安辞的形象。

菡岫一惊，暗暗想着，安安若是紧随她身后来了峨眉山，很有可能被误当贼人。心底隐隐有些不安，如果现实真如她猜想一般，灭绝师太刚刚也过去了，只怕安安凶多吉少。菡岫不放心，紧张的神情浮于面庞，拔腿就往外跑。喧闹声就在不远处，峨眉弟子们围一团遮挡了菡岫的视线。她凭借着身材矮小的优势，从人群的缝隙中挤了进去，一边说着“让一让”一边向中心窥探。

最里面，三四个峨嵋弟子围成半圆，剑刃之下赫然便是入侵峨眉山的小贼。灭绝师太站在半圆的开口处，神色凛冽的俯瞰地上的身影，寒冷的声音刺破喧闹，“谁派你们来的，有什么目的？”

伏在地上的身影一声不吭。

“小小年纪，性子倒还刚烈。”

菡岫努力的扒开挡在她前面的女子，灭绝师太的声音似是运足内力而出，声音洪亮落在她的耳畔，惹起更强烈的不安。或许是她心底有了猜测，故而灭绝师太的话听在耳里，总不自觉的将安安对号入座。

心里一急，慌忙地推开挡在身前遮挡住视线的峨眉师姐，“抱歉，能不能……”

未完的话如断了线的珠链，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珠滚落地面，声声清脆，弹跳而起，复又落下，由高昂的曲调渐渐变为低沉，最终喑哑失了声。

菡岫呆呆地站着，手还保持着推开身旁女子的姿势，僵在原地，愣愣的看着。银光透亮的剑刃下，那抹熟悉的金黄身影，染上了鲜红的色泽，灿灿的金光褪去耀眼的光华，少了璀璨添了狼狈，却依旧是她心底最光鲜亮丽的身姿。奔跑而来的路上，她否定过无数次自己的猜测，终究还是没能否定现实。

不知是哪儿里来的勇气，菡岫一把推开身边的女人，趔趄着跑到灭绝身旁，盯着地上满身血污的安安，眼睛酸涩发烫。自和安安在稻香村相识以来，他天真单纯，永远睁着澄澈透净的眸子好奇的观望着这方天地。即使在罡斩师兄和杨逍的教导下，渐渐有所偏离，却依旧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小少年。他出身富贵，金灿灿的衣服光芒四射，雍容华贵，从未像现在这般狼狈。自责积聚心底，若不是她执意要来峨眉山上，安安只怕不会尾随而来，更不会……

灭绝看见她，冷笑一声，“果然是你们两个，早就发现你们不对。只是没想到两个小崽子，还懂得调虎离山？”

落在菡岫耳畔，全是杂音，她的世界里有且只有地上的安安一个，盘亘在心底，镌刻成心上的朱砂。她都没舍得欺负的安安，她们凭什么如此欺凌！发狂般推搡开那些拿剑指着安安的峨嵋弟子，蹲在安安身前，扶起他，泪水忍不住淌落下来，“安安。”

嗓子像是被烙过，带着浓浓地沙哑。

虚弱的安安眼睛勉强睁开，看见菡岫闪过一丝惊喜，声音细若蚊蚋：“沐沐，我不是贼，我只是担心你，我不是贼。”

菡岫抱住他，不管那群峨眉弟子围堵，剑刃停在她的身子身侧；不管灭绝的面色沉下，手中的倚天剑蓄势待发，只是抱住安安，喃喃道：“我知道，我知道。”

“可是这群大姐姐们都不相信我，不管我怎么解释她们都不相信我。”

“她们不相信就算了，我相信安安就够了。”

“沐沐，我好困。”

“不能睡的，睡着了就起不来了。”

菡岫仰着脑袋，声音干哑，呢喃着安安的名字，初时叶安辞还回答一句，到了后来，渐渐没了声息。

泪水渐渐干涸，犹带雨露的眼睛失却了焦距，无力地仰望天穹，“安安，不能睡的！”

她猛地低下头，拼命地摇晃安安的身子，极力想要挽留住他即将逝去的生命。这个陌生的世界，这条历练的道路，一路走来都是安安陪伴左右，无论欢乐还是哀愁都是他们彼此分享。若是安安不在了，那些她无处安放的悲伤与欢乐，又与何人来说。

安安勉强挤出一条缝，苍白的面庞诉说着身体的虚弱，无力地张开口，却连声音都听不太清楚。菡岫忍住再次欲要决堤的泪水，垂下脑袋，耳朵对着安安的嘴，努力听清楚他说的话——

“沐沐，我这几天都没怎么睡觉，真的很困，能不能别晃了，让我先睡一会。真的就睡一会儿……”

叶安辞眼睛眯上，陷入了睡眠。

独留下菡岫抱着叶安辞的身子，一脸愕然，默默无语。

……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喂！

悲伤的情绪说走就走绝不回头，菡岫哼哧两声，仰头观天。苍茫的天地渐渐染上了缤纷的色彩，耳边的杂声恢复了清晰。

只听见那群围在她和安安周围的峨眉师姐们七嘴八舌说个不停。

“你们谁伤那小子了，他怎么看起来像是死……死了啊。”

“没啊，师父说活捉，我都没敢下狠手。”

“那他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惊恐。

“别提了，那是小师妹的。丁师姐下手狠厉，被那小子躲了过去，却不小心刺伤了小师妹，溅了那小子一身血。”

“那小师妹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