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十七章 舞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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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宴利用花园中的环池走势设成了流水席，菜品顺着水流在每个人跟前停滞半刻后继续超前而去，这设计瞧着倒像是玉淮公主的品味。

常柠月看着跟前景致，抬了抬自己的左手，牵连一侧右手拿着果酒的温竹卿一时不慎洒出了些许。她看着温竹卿不动神色擦去虎口上被溅到的几滴果酒，轻笑了一声。

“世上人觉着侯爷只是没有人情味，却是最讲道理的。我看正相反，侯爷不讲道理的拿傀儡线将自己右手同我左手绑在一起，却不忘考虑我吃席的问题，你人还怪好的诶。”

“还行。”

常柠月难以自抑地翻了个白眼，她深吸了口气，给温竹卿夹了块糯米扣肉，“侯爷，你不陪我干就不陪，绑我做什么？”

温竹卿看着碗里被粒粒分明的糯米包裹着的肥瘦均匀的扣肉，回头看着身后甩着若有若无的狐狸尾巴的常柠月，凑到了她耳边。

“听说你上回让你阿兄陪你干票大的，是潜去敌军帐篷，把人家将军的美姬杀了，还制造伪证让他们内讧。”

“......”

“所以你阿兄让我届时直接将你绑了妥当。”

常柠月有些不服气地撇了撇嘴，方才温竹卿刚在她手心写下这处别院设有机关时，她不过是想让温竹卿将计就计改掉重要节点，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谁知温竹卿根本没打算听，直接绑了她。

“你同我阿兄才见过几回，你为何这么听他的话。”

温竹卿的目光看向流水席的中央，侧脸在日光下渡了层柔光，“有我在，不需你涉险。”

常柠月自觉说不通温竹卿，便泄愤似的夹了块鹅腿啃，只是她刚一下嘴便瞧见郑玖换了套修身的舞裙走到流水席中央对着玉淮公主和驸马屈膝行礼。

“玖儿思索了半日要给阿兄备下什么贺礼才好，想着有公主殿下在，阿兄肯定不缺名贵物件，所以玖儿便花了些心意，编了支舞送给阿兄。”

驸马看了玉淮公主一眼，轻咳了一声后看向郑玖的目光里多了几分逾越兄妹的情愫，“玖儿费心了。”

曲响舞起，常柠月看着随着郑玖转动而迎风混入空中的花瓣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你们长安人就爱玩花里胡哨这一套，四肢空柔乏力，编排舞曲分离。饶是这般就能让那些男子尽显贪念，若被他们瞧见我们番禺儿女跳舞，那岂不是要惊坠出眼珠子。”

“这么厉害？可我没见过，怎知夫人是不是在骗我。”

“这有何难，改日我.......”

常柠月一偏头便落入了一双瑞风眼永目光圈起的陷阱里，温竹卿总是乐此不疲的以此给她下套，而她却也总是不设防地反复落入同一个陷阱。

“侯爷的心眼还是留着用旁人身上吧，我没有麻袋，兜不住侯爷的心眼。”

温竹卿浅笑如山谷清泉，晨光拨开云河山雾，就在他开口的瞬间，乐曲随着郑玖的舞步停下，常柠月只能在周身的掌声中看见温竹卿一启一闭的薄唇。一时的失神让常柠月忘记去分辨温竹卿的嘴型，只能暗默着扭头，没什么骨气的咽了口口水。

郑玖朝着玉淮公主和驸马行礼，面容上的薄汗到显得人带了几分亮光，她的目光落在玉淮公主身上，“不知殿下给阿兄备了什么礼，可否让诸位一起涨涨见识？”

座位上的人无不倒吸了一口寒气，驸马顺着众人的目光看了玉淮公主一眼，刚想要打个圆场，便听见玉淮公主的声音在身侧响起。

“郑姑娘倒是同本宫想一块儿去了，本宫也给驸马备了一支舞。”

在场原本想接着奉承郑玖一二的掌声霎时散的一干二净，驸马看向玉淮公主的眉眼中更是带了几分意外的惊喜。

“成婚多年还不曾目睹过玉淮的舞姿，不曾想今日借了生辰的光，还能有这般的福分。”

“本宫依着郑姑娘的模样为驸马寻来了好些舞娘，想来应当会合驸马的口味。”

玉淮公主清淡的语气落在他人耳中却显得震耳欲聋。一侧衣着风尘的五六个舞娘由着下人指引走到了中央，下跪行礼。

驸马见着跟前几人的瞬间猛然起身，动作幅度之大让跟前的酒杯直径坠入流水中，溅起果酒味的水花。

常柠月看着罗盘上驸马的情绪慌乱而惊恐，这反应同被捉奸在床也相差不了几分毫。

“玉淮，你这是何意？”

玉淮公主看向舞娘后神色羞愧至极的郑玖，露出了今日头一份的笑意，“怎么，驸马不喜欢这样的吗？”

郑玖闻声连忙跪下，修身的舞裙包裹着玲珑身段，瘦削的身子软成一团，眼泪止不住地往外冒，“殿下，殿下您误会了，不是您想的那样。阿兄，阿兄你同殿下说说呀。”

驸马偏头看向玉淮公主缓缓坐下，“玉淮，今日是我生辰，你非要如此吗？”

玉淮公主沉默片刻后回头看向跟前的几个舞娘，眉眼带笑，“还愣着做什么，若能让驸马满意，本宫一会儿还有赏赐。”

“诺。”

常柠月打量着跟前的舞娘，轻纱半掩，珠缠散发，这瞧着倒像是勾栏装扮。她用手中罗盘，依次测过宴席上的男子，脸上的神情不自觉地难看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