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催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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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宜竹的圣旨颁布下去，宣告各宫嫔妃即日起每日晨时都应到长央宫同皇后请安。

宣瑾柔早早从床上爬了起来，洗漱用餐完，坐在正殿的椅子上等着诸位妃子，她从来没有这么勤劳过，为了逼自己一把，特地给自己找了个罪受。

妃子们如约而至。

第一个进来的是陈皖双，她目视前方，步伐平稳，走到宣瑾柔的面前，规规矩矩地行礼：“皇后娘娘圣安。”

后面的妃子一个接着一个，恭恭敬敬道：“娘娘圣安。”不知道她们心里到底服不服气，至少她们的行为挑不出错处。

有些妃子进来时，用目光暗自打量着长央宫，随后又将目光敛去，面上不动声色。

宣瑾柔看到了好几张熟悉的面孔，其中就有娴妃，娴妃似乎不情不愿，跟随着大家一同喊道：“娘娘圣安。”

“嗯。”宣瑾柔身上散发着威严，道，“有事禀报，无事便退下吧。”

娴妃不知看向哪里，与某一位的眼神对上，突然开口道：“皇后娘娘，容臣妾斗胆一问，臣妾听闻你染上了头疾，近日是好些了吗？”她的言语表面上貌似透着关怀，其实关注点在头疾，是暗提她前些日子的行为。

宣瑾柔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怎么没几天就多了好几个版本，有说心病、中邪、癔症、失心疯，这些当中只有心病算是贴合，结果现在又多了一个头疾。

她嘴角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似乎完全听不懂娴妃话语里的夹枪带棒，道：“自是好多了，多谢闲妃关心。”

娴妃开了头，马上又有一个妃子问：“皇后娘娘是打算重新接手后宫吗？可你多日不理事务，后宫之事全是陈贵妃在打理，如今说接手就接手，只怕有些为难陈贵妃。”

陈皖双代理后宫多日，恐怕早已有一大波拥护者，而宣瑾柔昔日不争的印象已经深入人心，如今要服众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陈皖双闻言笑了笑，呵斥妃子道：“刘妃莫要如此说，怎么会为难呢，我倒是希望皇后娘娘全都接手。”

“刘妃的意思是，我不能接手吗？”宣瑾柔看向刘妃，“既然我不能接手，陈贵妃也不想接手，那......要不刘妃你来接手。”她的语气带着胁迫，不怒自威。

刘妃自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被吓得脸色一白，连忙道：“臣妾不敢。”

“大家莫伤和气，皇后娘娘打算重新打理事务，不失为一件好事。”陈皖双说，“皇后娘娘，过几日我们宫里举行一场茶话会，这地点呢，就在我的宫中，娘娘愿不愿意过来？”

宣瑾柔觉得陈皖双倒挺会过日子，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一个聚会，这才离赏花会还没过去多久......

宣瑾柔还没说话，站在陈皖双不远处的娴妃不知是不是嗤笑了一声，开口说：“皇后娘娘一直待在这长央宫中，近日才出了面，我们怕是请不动皇后娘娘。”

“闲妃说笑了，我自认为没那么难相处，不给你面子，也要给陈贵妃面子，你说是不是？”

娴妃咬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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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瑾柔依照萧宜竹的话，每隔几日就往灵游寺跑，萧宜竹派了好些侍卫跟随宣瑾柔，生怕宣瑾柔又出什么差错，自从上次发生了刺杀事件，萧宜竹派出了暗中保护宣瑾柔的人。

又怕被宣瑾柔发现，让他们离了宣瑾柔一段距离。

这次不过是摆到了明面上。

本朝皇帝最得意的助手是御前卫，每一个御前卫都经过特殊的训练，保证对皇帝衷心耿耿，以皇帝马首是瞻，这次萧宜竹真派出了两位御前卫，宣瑾柔还拒绝不得。

宣瑾柔带着齐太医和那些一看就很明显的侍卫们浩浩荡荡往灵游寺的方向行驶而去，宣瑾柔和凉月坐在同一辆马车上，宣瑾柔单手撑着脑袋，脑袋微微晃了晃，一副头疼的模样。

她真的不习惯这么多人跟着。

宣瑾柔索性不管，她望向窗外，突然想起了什么，脑子里浮现出宣伶珊的模样，宣瑾柔实在没有多少关于宣伶珊的记忆，都是些零零散散的碎片，一些记忆被锁死在脑海里，只能跟着接触到的场景一点一点地浮现出来。

宣伶珊是原身的庶妹，二人关系看上去还不错。

宣瑾柔问凉月：“你还记得伶珊吗？”凉月是跟从尚书府跟过来的，或许会知道一些。

凉月：“娘娘是说二小姐吗？”凉月看了宣瑾柔一眼，有些犹豫。

“没事，你说。”宣瑾柔看出了凉月的顾忌。

“娘娘有所不知，我以前是服侍二小姐的，是因为二小姐出了事，我才转去服侍你的。”凉月观察着宣瑾柔的神色，尽可能将自己所知道的说出来，“二小姐早有心属之人......”

宣瑾柔的脑海里突然又浮现出一些画面。

宣伶珊有些娇羞地说：“姐姐，我喜欢他，我将来要嫁给他。”

她得意道：“我喜欢的人特别厉害，他以后肯定会成为一个骁勇善战的大将军！”

宣瑾柔的思绪飘散，眸光散开，淡淡道：“你可要考虑清楚，若是他成为大将军了，你可能要独守空房，再者，他喜欢你吗？”

“他当然喜欢我，他说过要娶我的，我可不会独守空房，他说了，他会留在京城陪我的。”宣伶珊的小脸上爬上两抹红晕，又带着几分莫名的雀跃，“再过一两年，他就会来向爹爹提亲。”

画面一转，宣伶珊拿着帕子不停地抹泪，她的眼睛里盛满泪水，不停念叨着：“为什么？为什么要把他调到这么远的地方，阿姐，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宣瑾柔安慰道：“没事的，伶珊，他会成为很厉害的大将军，最后来娶你的。”

宣伶珊大大的眼睛里腾着水雾：“真的吗？”

宣瑾柔没有说话。

画面散去，心口隐隐有些发闷，宣瑾柔蹙起了眉头，她怀疑原主的心病和宣伶珊有一点关系。

到了灵游寺后，宣瑾柔他们绕了偏门到药陀堂。

宣瑾柔觉得这灵游寺是个很出奇的地方，格外包容，她总共就来了几趟，不仅见到了武僧，还能见到带发修行的人，男女皆有，她第一次见到药陀堂的时候还在感慨为何寺庙里有这般存在。

罗素云这时候不在座位上。

药童说：“罗大夫在后堂。”她指了指不远处的门，门大开着，从门口可以望见里面的场景。

“你们可直接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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