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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杜初月按时去东院问安。
昨日连夜的大雨,今早起天一直阴沉沉的,王府丧事未毕,仆人们就如木偶假人,按部就班地干着手里的活,不敢喧哗,连笑容也不敢太绽开,四处透出股小心翼翼。
杜初月到时,元老夫人刚用完早膳,正在就着侍女们捧来的茶杯和水盂漱口。
她恭恭敬敬地行了礼,退至一旁静候,元老夫人瞅了眼,杜初月今日一袭水蓝襦裙配月白外袍,发间头饰只有一支玉制的木兰发簪,虽简单但衬得人盈盈如水中纤月,原本沉闷的房间都因为她的到来润色不少。
元老夫人问道:“步幽阁那院子可还喜欢?”
“回老夫人,步幽阁雅致安静,与初月在太原家里常住之地倒很相似。”
“那就好,你初来雍王府只怕你不习惯。”
正说着,门外传来一阵喧哗之声,元老夫人蹙眉问:“怎么回事?”
侍女闻言出门查看,不一会从屋外快步赶回,神色间已然有些惶恐。
“禀老夫人,是后院花圃出了事。”
“出去看看。”
杜初月随元老夫人赶到后院花圃,这栽植了许多花类和木类的盆景,诸如松杉海棠,模样品色皆乃上乘,但从摆放位置来看,最受主人重视的应该是正中几盆兰草。
只是此刻,这几盆兰草皆连倒伏,很像是经受了一夜风雨的摧残。
平日负责打理花圃的几名侍女婆子见到老夫人立刻跪倒在地,元老夫人望着那一地狼藉,一时没有出声。
东院管事大何姑训斥道:“这是怎么回事?”
跪着的婆子解释:“昨夜大雨,老奴离开之前吩咐她们要把花搬回花棚,可这不长心的玩意儿竟给忘了!”
大何姑继而问:“昨夜是谁当值?!”
侍女们纷纷开口,“禀姑姑,是阿月。”
“阿月是新入府的。”
杜初月望了一眼那位与自己有相同名讳的侍女,不过十三四的年纪,面黄肌瘦,表情呆滞,似乎是有些吓傻了,应是王府才从贫苦人家买来的丫头,并没有想到这花啊草的,竟比人金贵。
其实这兰草虽经一夜风雨,但只要经过熟练花农细心培养,不是没有恢复姿态的可能。
只是如今雍王刚离世,对于雍王府来说,这些根根倒地的草叶就像是老天降兆,预示着某种大厦将倾的可能,极其不吉利。
故而便听大何姑训道:“没脑子的东西,平白还冲了贵主的名讳,来人,将她带下去赏个五十大板!”
这五十大板相当于要这丫头的命,但往日里大何姑的意思就是老夫人的意思,所以在场的无一人敢求情。
阿月匍匐在那,脸色惨白,除了发抖以外,喉咙似乎堵住了。杜初月看向老夫人,她的脸上讳莫如深,让人猜不透到底在想什么。
这边王府的护院已经到了,正要携了阿月走,恐怕今日过后,她就会是荒郊野岭外的一缕孤魂野鬼。
杜初月心下一狠,喊道:“慢着!”
元老夫人还有东院的一众下人们都诧异地朝她望来,她刚进王府,也明白大何姑为何会如此厉惩这婢女,求情其实并不合适。
但杜初月依旧躬下身道:“小女见这婢女昨夜将几盆兰草落下并非有心,即便有罪,也不至于如此重罚。”
大何姑客气道:“杜娘子初来乍到恐不清楚,王府素来规矩严密,她虽无心,但对贵主的心血损害严重,若不严惩,又怎能服众?”
“小女只是觉得,丧事其间,府中尚有僧人护灵,若有杀生之事恐会冲撞。”
本朝佛宗兴盛,理佛之人甚多,而王府之内早在雍王离世之前便建有佛堂,雍王乃至老夫人皆乃其中信徒,杜初月如此说,大何姑的脸上已见犹豫。
杜初月趁势道:“况且这兰草叶片虽倒伏,根系才是关键之所在,若根系依旧茂密健康,短则几日定能恢复草中君子之资。”
这下大何姑也拿不准主意,只瞧向老夫人,听她定夺。
一直未发一言的元老夫人这时开口道:“去把那几盆兰草端来瞧瞧。”
侍草的婆子婢女听命起身,将花盆移至老夫人跟前,再细致地刨开泥土,露出它们的根系,这一瞧,果真粗壮繁密依旧,未见烂根。
更重要的是,经此根系一露,那不祥的兆头似乎也随之破解了。
元老夫人继而问:“这样的情况,能不能再养好?”
那婆子道:“老奴几人再加上东院常用的园丁,应是可以。”
“那就由你们几人带到花棚里悉心照料,将功补过,至于你。”元老夫人对阿月道:“今日算你走运,有贵主替你求情,但日后你断不能再待在老身的花圃,就改去浣衣房吧。”
那阿月依旧木木讷讷的样子,咬着唇,磕头道谢。
“只是你这名讳。”元老夫人对杜初月道:“她既是你留下的,就由你来替她赐个新名。”
“是。”
杜初月想想,走到那人身前,阿月仰起了头,只懵懵懂懂地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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