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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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起了身，走入这片雨中。

“慕子安，你要知道，我呢，现在对修行很感兴趣，对于这站在高位，俯视弱者也有几分乐趣，你说你要超越我，单不将这话有多荒谬，而我也绝不会让你如愿的。”

“要不，我来告诉你一个方法，如何。”

雨水如同漂浮在半空的水晶珠，蒲桑子转过身，身躯的晃动并未被这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水珠打湿，它们就如同滚动的小球，自动地挪向了两旁。

“你听说过，剖丹吗？”

成精的妖灵体内都会有一颗灵丹，此灵丹汇集全身之灵气，是法力的来源与尽头。获得此丹，进行炼化与自身融为一体，便是能够将那妖灵的功力全部汲取。但此招为险招，毕竟是旁人之物，磨合千年才生化出来的东西，岂是旁人一朝一夕能够获得的，更何况妖灵之物，万物万象所生，杂而混，一人若是强行融合，不仅会遭受反噬，甚至还会浑身溃烂，瘫化成一摊恶水。所以使用此法的人很少。

而他们天生便是有灵骨的修行人又是不同，驱动使用法力是骨子里都会的本领，没有灵丹，但有神骨。汲取他们身体的神力就像是在汲取流逝的生命。妖灵会在被人夺了灵丹最终幻化成原型，变回凡物，最终生老病死，但修行人被汲取了神力，只会是随着最后一丝灵力消淡，一同陨落。

修行之人的神力并不难以融合，毕竟至纯至净，是上乘的好物，但不能操之过急，就像是大补药，好是好，但一次全吃下，无利只有害。还需日日饮下心头血，一日一日融合。这甚是折磨被利用之人，清晰而又恐惧地见证自己的死亡倒计时，这份惊恐不安让人难以平复。

蒲桑子冷冷道：“大师兄，你可对我也用此伎。抽了我的仙骨，用我的心头血作为你的药引，别说是比我厉害了，我这具尸体，你想埋哪都能埋哪。”

上一世，这法子是他那妻子所提。当时慕子安一听，几乎是直接将人掐地快要断了那□□气。女人的脸铁青地不像话，两眼布血，好不容易吸上一口气，她不去怪掐她之人，她来恶狠狠地将单薄地如同一张白纸的蒲桑子给死死盯着。若不是灵力被禁，她必然会上去补上一掌。想要害她的命不说，还瞎长了一双死鱼眼，看不准人。

“阿子，”慕子安站起了身，抿了抿唇，嗓音带着干涩，“别说这种话。”

蒲桑子轻笑：“我这不是再给你想办法，不然，就算是你将自己练得走火入魔，你觉得，你能超越得了我吗。”

轻轻松松动了动嘴皮子，说出来的话却是冰冷刺骨的现实。

他看向蒲桑子的目光晦暗不明，眼神闪着异样的光，平静而又疯狂。

眼前的男子白衣胜雪，浑身上下一丝不苟，正派端庄，但如今眸子一眨不眨地将眼前的小姑娘紧盯着，一切似乎都在悄然地分崩离析。

他反问上：“你觉得这般事情，我做的出来吗？”

蒲桑子对他，扬起了一个天真单纯的笑：“我怎么会知道呢，哥哥。”

“我重要还是这修行重要，你这心中才跟明镜一样，不是吗！”

修长白皙的手指点他的心口处，细细描摹着，淡红的指尖如同白衣上开出的一朵桃花。

他抬手要去抓住那只作乱的小手，但被她调皮躲开。

她笑得挑衅，他脸色阴沉。

慕子安呼吸一滞，低沉的声音响起：“躲什么？你不想让我碰你？为什么？你害怕我？你当真觉得我会杀了你？”

蒲桑子脸上没有了笑意，讽刺的话听多了，就连可笑都笑不出来。

他盯着蒲桑子的沉默，半晌，眼神陡然变得阴恻，眼尾泛起猩红，两手捏住了蒲桑子的肩头，俯下身，与她四目相对：“好妹妹，别怕我，爱我，爱死我，你我就是一体的，我真要把你杀了，我也不活的。”

“我们会一起死，就像以前，你睡在我身旁，你会永远与我同枕共眠的。”

骇人的气息倏然地将她包裹上，修长如玉的手将她攥地有些发疼。

他在发疯，但不够。蒲桑子勾起嘴角，重复上方才的话题：“哥哥，你就真不想，杀了我，这般灵力，你须得练多久，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捷径，只要杀了我，不难……”

话音还没落完，他便是猛然地吻了上来，宽硬的身躯几乎要将蒲桑子揉进他的身体里，抽离了意识，他只有本性的贪婪，激烈的追逐和纠缠，让他的耳后，显露出鲜红欲滴的朱砂。

修行之人，在完全入情之时，就会有如此的一个标志，但仅限于男子和天生便是有神骨之人。

上一世，他这般疯魔地同自己亲热时，蒲桑子便是瞧见了这朱砂痣。这算是天生修行人的敏感之处，这般时候，这朱砂痣会是他全身最为脆弱且感官最为明显的地方。

蒲桑子轻眯着眸子，纤细的长睫半遮着眼眸却也挡不住眼底的玩味和冷意。

梧桐树叶已经飘落在地，雨水的咒语不知是何时解开的，打湿了两人的发丝和衣袍，细腻柔软的手指就像是阴冷的蛇信子，搭在慕子安的脖颈，漫不经心捻上了那颗朱砂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