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互相伤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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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霖带着临秀与嬿婉到水镜的时候，荼姚正要杀锦觅，洛霖出手就击退了荼姚，去搀扶锦觅。另一边润早通知了旭凤，轻易地说服了他去找荼姚回来，旭凤看了看在场的水神一家子，眼神变幻莫测，突然就黑了脸［莫非锦觅才是水神长女，大殿不告诉我，这是要和我抢人？］

旭凤脑子一热，就什么都说了，包括自己喜欢锦觅，今生非她不可了，还把寰谛凤翎送她了，荼姚又惊又怒，认为一定是锦觅勾引了旭凤，当年梓芬迷住了太微，她的女儿又迷住了自己的儿子，愈发觉得她们母女可恶。不管不顾就要用琉璃净火烧死锦觅，有洛霖和临秀在，荼姚怎么可能打得着锦觅，旭凤一看一边是母神一边是心上人，痛苦得不行，跪在荼姚面前苦苦哀求，还在水系凌波掌打过来的时候，挡在了荼姚面前，结果被荼姚的琉璃净火和洛霖的水系凌波掌结结实实怼上了，当场吐血不止。

闹得那么大，众芳主收到消息赶忙前来保护锦觅，一见水神一家三口都在，立马硬气了不少，痛骂荼姚，荼姚正心疼儿子，哪有心情理这些花花草草，抱着旭凤就回去了。长芳主这才转向水神一家开始赶人“水神仙上，风神仙上，这里不欢迎你们！”

嬿婉眉梢一动，洛霖和临秀脸上居然出现愧色，临秀还上前交涉，想让洛霖认回女儿，语气诚恳到让嬿婉心疼，而洛霖只是慈爱地看着锦觅，好像他从冰化成水了。长芳主态度依然坚决，其他芳主也开始讽刺临秀，甚至混乱中有人推了她一把。

“长芳主，还请听小仙一言。”

即使嬿婉已经把她能想到的所有报复手段都过了一遍脑，她都只能告诉自己要忍耐，她只能忍着用冰刃风刀把这些花儿朵儿撕碎的冲动，上前把临秀从这些花精里拉出来，长芳主昂着下巴，施恩一样开口“嬿婉仙子说吧。”

“今日之事，天后必定不会放过锦觅，不知众位芳主，日后有什么打算？”

嬿婉一脸担忧地给锦觅塞灵力糖丸，刚才临秀被讽刺被推搡的时候，锦觅站在一边傻看着，洛霖只盯着锦觅感怀故人，嬿婉的脑子里都是怎么杀了她，可是她已经习惯了，前世她无论多恨金妍，都能带着柔顺胆怯的笑容，讨好地给她端洗脚水。今日之事，她忍了又怎么样，来日方长。

“这……”长芳主一时语塞，目光在洛霖和临秀身上转了一圈，又理直气壮道“锦觅救过你性命，身为你的恩人，你保护她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锦觅有点糊涂，奇怪地开口“我什么时候救过嬿婉啊？嬿婉救过我很多次啊，还对我特别好的，和肉肉一样好，她会保护我的。”

长芳主恨铁不成钢地叫她闭嘴，嬿婉压抑着怒火“长芳主说的是夜幽藤一事吧？当时放出穷奇的就是锦觅，只不过我们怕锦觅被天界追责，所以才将此事瞒了下来，不过还是谢谢花界的夜幽藤。”

“不然你以为我们会给你夜幽藤吗？”

海棠芳主愤愤不平，对祸本是锦觅闯的这一真相一点都不意外，可见是早知道真相了，却仍然觉得理所应当“难道你们一家都要做无情无义之人吗？”

“为今之计，就是让锦觅认回生父，秉明出身，身为上神之女，岂能一而再再而三被欺凌？”

嬿婉在替锦觅疗伤的时候，发觉了她体内有一股霸道的火阳之力，催动水系法术，猛攻向那股火阳之力“啊！”

嬿婉和锦觅同时惊叫起来，双双吐了血，洛霖立刻去扶锦觅，长芳主怒视嬿婉“你做了什么！？”

“锦觅身体怎么会有这么强的火阳之力？难道？难道天后刚才那一击……”嬿婉顾不得自己受到的反噬，起身去看锦觅，发现锦觅昏过去了，还焦急地拉着洛霖的手“爹爹，你快检查一下！”

洛霖一探也是惊诧异常，长芳主这才慌了，任由洛霖把锦觅抱进屋，临秀跟在后面，默默用掌贴住嬿婉给她疗伤“虽然不如你爹爹是水系灵力管用，可是师兄现在顾不上。”

她失落地对嬿婉轻声说，还像小时候一样摸摸她的头顶“还好我的婉儿长大了，马上就要嫁给喜欢的人了，已经不再需要他了。”

“娘……”嬿婉心里很难过，不是为了洛霖，是为了临秀，她知道的，临秀是喜欢洛霖的，她只是傻，什么都不说，洛霖不愿意见她，迁怒于她，她都不争辩不解释。这样的母亲，她怎么能容忍有人伤她负她？她不能告诉她，自己其实并不喜欢润，甚至因为锦觅的事，刚萌生的好感也被掐灭了。可是临秀的期盼，是她能够幸福啊［娘，等有朝一日，女儿成为六界最尊贵的存在，我就是幸福的，那些负了你的，统统会消失。］

锦觅醒来，发现自己多了一个爹，是先花神的女儿，最喜欢的嬿婉是自己的妹妹，整个葡萄都是懵的“哪个梓芬？”

海棠芳主颇为骄傲地回答“偌大个六界，有哪个不要命的敢撞这个名讳！”

嬿婉腹诽道“偌大个六界，也就你家这般小心眼又不要脸。”

临秀温声对锦觅道“我是你母亲的师姐，你叫我一声临秀姨就可以。”

“娘~”还不等锦觅叫，嬿婉就出声打断了，拉着锦觅的手撒娇“您不要那么见外嘛，锦觅既是爹爹的女儿，是婉儿的姐姐，自然也该称您一声母亲。”

嬿婉见其他人没有反应，就拍拍锦觅，锦觅磕磕绊绊地叫了一声“母亲。”

哪有私生女管生父的正室夫人叫“姨”的道理？临秀对梓芬心怀歉疚，觉得如果不是自己嫁给洛霖，梓芬也不一定会死。可是明明下旨赐婚的是天帝，先与太微有一腿的是梓芬，没有找梓芬了解情况就当了缩头乌龟的是洛霖。嬿婉不信，梓芬会不知道临秀是喜欢洛霖的，所以她在和太微决裂后，选择洛霖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临秀？

锦觅叫临秀母亲的时候，临秀看向嬿婉，一瞬间懂了她的心思，神情有些复杂，有担心她会因为锦觅的事难过，更有欣慰女儿是个刚强的人，不会让自己受委屈。临秀和气地笑了，对锦觅应到“哎，好孩子。”

一行人去上清天找玄灵斗姆元君解除锦觅身上的伽蓝印，嬿婉本不想去，锦觅扒在她身上赖皮，非要和刚认的妹妹在一起，洛霖立刻态度坚定地带着她也去了。嬿婉一直站在角落里，不出声也不乱看，最后斗姆元君却吩咐她独自留下，便将其余三人传送走了，嬿婉无处可躲，有些惊慌地想倒退，又硬生生忍住了，听见斗姆元君问她“刚才问洛霖的问题，你怎么看？”

嬿婉知道她问的是那个“救不救猛虎的问题”如果是曾经的素锦，她会说不救，因为猛虎会吃别的小动物，她于心不忍。当然这不是真心话，她真心话是：跟我没关系；如果是曾经的霓漫天，她会说救，因为弱肉强食，死了活该；如果是曾经的魏嬿婉，她会说救回来养着，真龙天子自然配的百兽之王，只要能讨好乾隆，什么话都能说。可是今生她活了很久，被两个真正的温柔君子教养，静下心来读了许多的书，在对弈中参悟，在修炼上潜心，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敢问师祖，洪荒神灵造万物时，为什么要造虎豹豺狼？造了，为什么要让它们以其他生灵为食？”

嬿婉凝神提问，斗姆元君的声音无喜无悲“你是说既已存在就命不当绝，万事万物在被创造的时候就有意义？”

嬿婉没有片刻迟疑“是，师祖。”

“那大奸大恶之人也该吗？”

斗姆元君轻语如同平底惊雷，炸开在嬿婉耳边，而她的头不自觉地抬起来，眼睛被迫看向斗姆元君无喜无悲的眼睛，嬿婉知道，这是一场关于自己的审判，斗姆元君什么都知道。她刚准备开口，斗姆元君又说了“救下恶人，说不定能弃恶从善，也有可能会认为天道纵容，因此一发不可收拾……你认为呢？”

嬿婉前世，直到死了才停止折腾，其余时间只要没死，依然在不断地恶，她大概就是后一种吧？嬿婉讷讷开口“如果遇上一个人濒死，要救人的在施救的时候，是不会去想对方是不是恶人的，救了便是救了，救不及就死了；不要救的，就算再知道眼前人是善人，也不会施以援手。”

“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你救不救猛虎。”

斗姆元君没有在意她回答什么，反而继续回到最初的问题，嬿婉思考了一下，斗姆元君究竟想问她什么呢“救还是不救？取决我是谁……如果我是猎户，我会补上一箭……”嬿婉突然顿住了，满眼不可思议“您不是在问我，而是在教我？”

“你很聪明，你一直很聪明。”

斗姆元君拈了香灰给她“因果报偿，终有轮回，你做过的，准备去了结了吗？”

嬿婉跪地叩首“请师祖明示，前生荒唐，但求今生了结，不拖累别人。”

她知道洛霖方才发愿，是愿意为锦觅挡灾，可是她呢？她不愿意让临秀替她。素锦没有娘，霓漫天没有娘，魏嬿婉宁愿自己没有娘，可是她不能，她不能接受临秀为她遭难。

“人生短短几十年，对于仙人不过沧海一粟，对他们已是一生。”

斗姆元君说完就把她放在九霄云殿外，她站在门口沉思了一会儿，打了个法诀，三道灵力飞了出去，守卫的天兵并没有看见。嬿婉进去时，洛霖已经公布完锦觅的身世了，正在和荼姚因为锦觅的事争吵。临秀悄悄瞥向嬿婉，嬿婉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她向天帝天后和二位殿下行礼，荼姚已经词穷，嬿婉进来正好打破僵局，她和颜悦色地叫嬿婉起身，突然想起来什么“欸？锦觅和嬿婉，明明是锦觅为长女，那我儿润的婚约对象，应当是锦觅仙子啊。”

“母神！”

旭凤和润同时出声，洛霖和临秀也瞪向荼姚，太微又出来和稀泥“是啊，锦觅才是水神长女，这婚约究竟……”说着，眼神在几个小辈之间转来转去。丹朱赶紧起身拒绝“这怎么可以！小嬿婉是龙娃的未婚妻，两个人这么多年怎么样有目共睹！小锦觅是凤娃的！皇兄，你怎么能乱点鸳鸯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