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迷路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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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忙碌了两日之后，顾曦终于迎来了片刻的休歇。良州城设有专门的祭神场所。祭祀威严，平日里鲜少有人来罢了。

早在刚到那天，顾曦便注意到祭坛后有一条小路，虽然不知道这条小路的用处是什么，但她已经提早问过其他人，这条路是可以走的。

小路两旁的松柏郁郁葱葱，交相辉映，遮住了略微有些刺目的阳光，投下了片片阴凉。

顾曦又回头巡视一周，确定祭祀会场的东西已经准备齐全之后，抬脚向那条小路迈了过去。

顾曦渐行渐远，没多久，便听不到祭坛那边的声音了。小路两旁的树也由松柏逐渐变换成了桃李等果树。

接连忙了许久，顾曦也有些累了。刚想找个地方小憩片刻，便注意到路边正巧有一棵果树，遒劲的枝桠天女散花般四处延伸，不高的树干处留出一片空间，就像椅子一般，刚好能容一个人坐下。并且枝头上还有带些青涩的果实低低地垂下来。

顾曦眼神一怔，真是个好地方。几步攀上树干，倚在褐色的树枝上，两腿随意的搭在半空中。她随手摘下眼前的果实，取出手帕胡乱擦了几下，也不在乎有没有擦干净，就那么一口咬了下去。

甘甜的汁水在舌尖上爆开，期间还交杂着丝丝的酸味，与记忆中的味道无甚差别。

一个果子很快便被分食干净，顾曦将嘴边的汁水擦干净，闭上眼睛，呼吸也渐渐平缓了起来。

忽然，“哎呦”一声响起。声音不大，但顾曦一向浅眠，因此在听到声音后便猛的一下睁开了眼睛。

双手一撑跳下树干，顾曦回想着声音响起的地方，走了过去。鞋子踩在土路上，时不时地，就会有石子被踢飞。很快。穿过层层枝丫，顾曦来到了声音响起的地方。

“你没事吧？”眼前是一个长相精致，看起来很乖的少女。

此刻少女摔坐在地上，月白色的裙摆上沾着点点尘土，脚踝处红红的，似乎还有些肿，眉头皱成一团，不住地小声抱怨着。

听到顾曦的声音，少女惊得猛一抬头，视线中不知何时闯入了一个黑色的身影。

少女不自觉的将自己背着的口袋向后移了移，接着垂下睫毛，再抬眼时，已经换上了另一幅楚楚可怜的神色。

“姐姐我迷路了，你可以送我回去吗？”

迷路了？顾曦皱了下眉，看向少女的眼神中不禁带了几分打量。她记得自己来时就是顺着那条小路来的，期间并没有什么太多的岔路口，按理来说，不太能迷路的样子，那怎么，这个少女却……

少女看出了顾曦的疑问，擦掉眼中并不存在的泪水，

“父亲说女孩子不要总是出去抛头露面，平日里只让我在府中呆着，并不许我出来玩，这几日听说良州城举行祭神仪式，我央求了好久，父亲才带我来的。”

少女注视着顾曦，湿漉漉的眼睛就像小鹿一般，

“来了之后其他世家子弟不知道为什么都不和我玩，灯儿说这边有好吃的果子，我们就过来摘了，然后走着走着就到这里来了。”

顾曦听着这番话，忽然想到了周子纪口中的轻许，良州城祭神规模宏大，有其他大人带家眷来参加也实属正常。

这般想着，心中的疑虑打消了几分，但紧接着，她向四周环视一周，问道：

“听你的意思，那个灯儿，应该就是你的婢女吧，那她人呢？怎么这里只有你一个人？”

少女听了这话，叹了口气，

“我和灯儿见这里树木众多，蛮适合玩捉迷藏的，就和灯儿一同玩捉迷藏了，她现在，应该正躲在什么地方等着我去找她吧。”

说着，少女挣扎着，想站起身来，却险些摔个踉跄，幸亏顾曦一把抓住了她，将少女扶在了半空中。

“接下来你还要去找你的婢女吗？你知道她大概藏在什么地方吗？”

顾曦一边扶着少女，一边向四周望着，观察着什么地方能够藏人。可没想到那少女却摇了摇头，

“不必了，我们先走吧。”

婢女本就是她胡诌出来的，根本就没有灯儿这个人，这要去哪里找一个根本就不存在的人呢？

“嗯？不找了吗？”

“我与灯儿早已说好，若是一刻钟后我还没有找到她，那就说明我找不到她，已经回去了，如此这般，她直接回去便可。”

……，不太理解，但还是尊重。

“那我就送你回去。”顾曦一手扶着少女，另一只手虚虚的揽着她。

“怎么样，还能走吗？”

少女向前移动了一下，脚踝处传来一阵疼痛感。能走是能走，就是，走起来可能有些艰难。

少女在顾曦看不见的地方，脸皱成了一个苦瓜，随即眼睛偷偷向顾曦瞄了一眼，扯出了一个笑容，这不是还有一个好的帮手吗？

旋即少女又向前走了一步，接着扭身一转，脸上浮现出一丝痛苦的表情，直直地朝着前面倒去。

顾曦只见少女迈出步子，随后便疼得没有站稳，眼看着就要摔倒地上。条件反射般，揽在少女腰前的胳膊一收，向前迈了半步，将少女拉到了自己身前。

“没事吧？”顾曦面带担忧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