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血腥公司（三）
多手怪物一下就带倒了大叔。
它就像《异形》中的抱脸怪，咻的一下，扑在了大叔的身上，一只手掐着他的脖子，剩下的手则忙于撕纸张一般抓裂他的衣服和皮肉。
那上好的西装布料和脆弱的皮肉，在怪物的手中仿佛就是一条条晒好的牛肉干，轻松且毫不费力，血水和中途断开的肉条飞溅，满天星似的撒了一地。
这不单单是要吃他的意思，看上去更像是进餐之前的某种行为，就像动物里吃饱喝足的狮子没有吃的欲望后，百无聊赖地玩弄撞在跟前的食草动物。
“啊啊啊——快救我！”
大叔张大嘴呼吸，伸出血花花的手，五指没了三个，祈求不远处的几人救他。
怪物不仅继续用它好几只手撕扯大叔，视线旁见到他伸出来的手，嘴巴不停，脖子一伸，咬下大叔最后的两根指头，囫囵吞下。
几人被猝不及防的血腥画面轰得头皮发麻。好在孟瑾回过神，举起显示屏往多手怪物身上砸。
张姐怪物停了半秒，但也仅是半秒。它再咬了一口大叔，等他彻底叫不出声，松开这个不成人形的肉团，冲孟瑾她们一行人嚎叫。
看上去像是在埋怨她们影响到它的用餐。
“老娘弄死你！”唐以清受不了了，骂了一句脏话，边反胃干呕，边扛起她的凳子，心中发誓不弄死它，她就改姓！
她急匆匆地冲过去，导致的结果就是，怪物转变目标伸长爪子要掏她的眼睛。
唐以清既然能敢冲上去，就做足了准备，在怪物爪子飞来前，就先用凳子腿抵着它的腰腹。怪物的几双手最后没地去在凳腿上抓挠，指甲擦过金属腿发出刺耳的咔吱声。
孟瑾见状奔上前，与唐以清一人一边，把怪物抵在了墙面上。
怪物挣扎的力量好几次让它险些脱离。
眼看着自己就要脱力了，孟瑾侧头偏向旁边的人：“快来帮忙！”
拿着刀的两位惊魂未定，听到孟瑾的大喝声，才晃过神来，其中一人看着表面还是人类模样的“张姐”不敢下手。
她迟疑了。
杀同胞是一件很难的事。余欢伸出手：“让我来当这个凶手。”
女生只好把刀交给余欢。
握住刀，余欢深呼吸一口气，默念着，只是过年杀鸡。
心一横，一刀插进怪物的脑袋。
一刀下去并不轻松，余欢感觉到一些阻力，一手握着刀柄控制进入的方向，另一只手推着柄尾往里推。
那女生想做点能做的事：“我来帮你！”
人多力量大，女生覆在余欢的手背上，一起用力把刀子捅了进去，成功解决了这只怪物。
前方的阻力在慢慢减小，到最后彻底消失不见。
四个女生忙退开，怪物没了骨头般软倒在地，没了动静。
防止诈尸，孟瑾上前碰了碰，确定没有反应吐出一口浊气。
这边心里刚舒坦一会，另一边，不知道何时从地上爬起来的销售经理伸直他的手抓向不远处的年轻小伙。
新的怪物瞪大它灰蒙蒙的双眼，暴露在空气中的下颌牙艰难咬动，被咬断的肌肉再也挂不了悬在空中的一部分脸皮。血红的脸皮像是一张有了年岁的老墙，簌簌往下掉。
小伙早被血腥味熏得犯恶心，哇的一声呕出一口未消化完毕的饭菜，全喷在了销售经理残破不堪的脸上。
“又来？”唐以清嫌恶心，咦了一声。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容易很多。余欢噗嗤拔出水果刀，干脆果断地从背后送走了销售经理。
经理倒地飞溅起来的血和污秽物让唐以清捂着鼻子往后退。
按照她们在窗户边所见的那一幕，被咬的人会很快变成怪物。
而现在还有一个人正躺在地上不知生死。
孟瑾拿出手机注意时间，叫停拿刀准备上前的余欢，“你先等等。我想研究一下，被咬后多久才会变成它们那样。”
不用她说清楚，大家都知道她口中提到的“它们”是什么东西。
女生们觉得有道理，掌握得更多存活的概率更大，没再说话，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伤口可见骨的人形“人抓板”。
小伙却出声反对：“这个时候……前辈老师不是还没有变吗，我们是不是该急救一下？去叫救护车？”
他虽然嘴上如此说着，但他却没有动弹的意思，梗着脖子怒视她们。
孟瑾没空搭理他，提防的同时看着手机上的时间，不能精确到分秒，但现在可以估算出一个大概的时间。
小伙喋喋不休：“你们、你们好样的！见死不救，迟早要遭报应！”
帮余欢捅刀的女生和小伙更熟悉一些，她开口提醒道:“小刘，老师他……这样子是活不了了，叫救护车也没用了！”
小伙一听瞪红了眼，还想说什么，躺在地上的男人身体陡然一抽，一口浊血从他的嘴里溢出，紧接着他睁开眼睛，滑动四肢从地上爬起。
大叔的模样实在是不好看，唐以清皱起眉。
“好、好疼……”大叔的眼睛一如之前的怪物，眼前被蒙上一层灰雾，口齿不清地念叨着话。
小伙离得近，听得最清楚，他欣喜：“张老师你还活着！”
他指挥孟瑾：“快叫救护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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