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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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份前后，蜀山打开山门，龙门峰一下子涌进好多弟子，变得热闹起来，新来的弟子们都交上了朋友，馆舍里每天都传出少年少女们的欢声笑语。

只有顾寒依旧是一个人，他被魔王侵袭的事情就像一张贴在背后的大纸条一样，每一批进入馆舍的弟子总是很早知道。

相关的流言在传播之中扭曲夸张起来，因此几乎每一个弟子都对他敬而远之。

顾寒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些生气，觉得这是道统的责任，又或者有人在故意抹黑他，但是后来也不放在心上，只是一个人独来独往，倒也轻松自在。

馆舍里的弟子一多起来，何正道可就忙了起来，为了方便管理，他从外面搬进馆舍。

这些后来的弟子们，大多数是在很早的时候就发现了道种，对于进入道统有着充分的准备，一些人甚至已经学过锻体拳和存想之法。

何正道开始教导新的拳法，并且向弟子们宣告这是他最后一次教学，之后主要的教学会由其他教谕承担，自己则负责管理秩序和指导道藏阅读方面的事情。

这倒是叫顾寒松了一口气。这一个月以来，他几乎天天去道藏馆看书，只是由于认识的字不多，效果不是很好，再加上何正道由于魔王的事情，一直对他心有嫌隙，现在既然道统这样安排，自己可不能叫这个“教书先生”闲下来。

新拳法的教导依旧在馆舍院子之中进行，一百多名弟子整齐站立，看着何正道快速演示一遍，然后又跟着他逐招逐式练习了几遍，这才结束了学习。

顾寒经过一个多月的锻体拳修炼，已经对拳脚功夫的修炼颇有心得，在何正道演示过三遍之后，就已经把招式差不多记全，只有一些艰涩地方不甚明白，不过也都全部记好，等着晚上存想练拳的时候解决——为了避免吵到别人，顾寒练拳的地方已经挪到了馆舍几里外的翠琼林。

那里偏僻，平日没有多少人去，到了晚上更是连个虫子都看不见。

演示完毕，何正道叫了几个弟子出来复演。不过由于这套拳法比锻体拳要高明许多，自然也要难懂许多，几个弟子摇摇晃晃，只练到第十几招就结束了。

何正道眉头微皱，似乎有些不满，他目光转动，瞧见了人群之中的顾寒。

“你！出来给大家演示一下。”这位龙门峰的管事说道，语气有些生硬。

顾寒走入人群，摆好架势，准备开始演示

弟子们开始窃窃私语，许多人知道顾寒身上的“特殊之处”，但只有极少的弟子见识过他在拳脚功夫上的惊人天赋，更多的弟子只想看看这个“魔侵弟子”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

顾寒轻吸一口气，开始演示，他拳出如风，脚步沉稳，很快就打完了整套拳法，速度比何正道还要快上一些，只是有些地方不甚灵活，倒也无伤大雅。

何正道面色如常地点头，稍微对着顾寒指点了几下，就叫弟子们散开修炼，自己却坐在一旁。

一百多个弟子在馆舍院子之中散开，偌大的院子居然显得有些拥挤。

顾寒找到一个稍空旷的地方，打算接着练拳，却没想到几个新来的弟子凑了上来，有些尴尬地打起了招呼，他费劲问了半天，才明白这些人是来和自己请教拳法的。

原本顾寒就不是一个小气吝啬的家伙，再加上孤单惯了，总是有些冷清，突然遇到几个人和自己主动交流，虽然脸上的情绪没有多少变化，心里却是有些高兴的。于是欣然同意几个人一起练习的邀请。

这几个弟子的拳法实在生疏，但是顾寒也不急躁，一边喂招，一边指正他们在拳法之中的错误。

更多的弟子似乎被鼓舞了，全部聚了过来，只是一刻钟的时间，顾寒这边已经聚集了将近五十个弟子。

诸多的弟子把他围在中间，像是观摩什么奥妙的道藏一样，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顾寒也倾囊相授，把如何拳法之中的各个要点悉数讲解给其他人。

还有五十多个弟子没有聚过来，他们保持着一种少见的默契，觉得对这个“魔侵弟子”还需要保持一种警惕。其中有些人心痒难耐，但始终不敢踏出自己的脚步，只是有些焦急的看着众多弟子围成的圆圈，抓耳挠腮。

何正道坐在院子里一块大石头上，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奇妙的光辉，像是一头狡诈忠诚的猎犬发现主人遗漏的猎物。

拳法的练习一直到了午饭时间，弟子们纷纷涌入饭厅，不少的弟子依旧围着顾寒，叫他头一次享受了众人簇拥的感觉。

老实说，顾寒觉得这种感觉有些危险，叫人轻飘飘的，可是很快，这种感觉就被热闹冲刷掉，丝毫不剩。

他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来道统之前甚至连私塾都没有去过几回，很多问题他想不到后果，也无法想那么深，但这并不代表他也不用承担问题的后果。

问题有时候可以控制，但是后果往往是强加在人身上的。

当顾寒在饭厅了享受摆脱孤单的快感之时，他分毫想不到自己失去这些的时候会遭受什么样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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