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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半天之后，一场惩罚就变成了破案现场。加百列无语地看着眼前的场景，拉贵尔被平平整整地摆着台面上，由头顶的惨白光芒照射着，让她的伤口更加狰狞，其余的皮肤是毫无生气的垩白色。
从发现她开始，拉斐尔就没说过一句话了，沉默地蜷缩在一边。加百列走到他的跟前，现在只剩下叹气了。
“你看见谁干的了吗？”
拉斐尔麻木地摇摇头，他没法从惊愕里回过神，明明一直都是比较温馨的同事间闲聊气氛，为啥一转眼就变成了凶案现场呢？
加百列根本不想管，他烦躁得不行，凶了一句：“是不是你干的？你们两个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看你们关系挺差的。”
“什么？”拉斐尔终于因为荒谬抬头了，他脸上都是不可置信，“我至于吗？就为了那一点点数？我们只是有一些误会，不是仇恨！”
他说的没错，加百列也完全相信了，但是这样一来，这件事情就成了不好解释的无头案了。他烦得眉心紧皱，来回走动了两圈，忽然站定，似乎下了决心，跟拉斐尔吩咐：“今天发生了意外，你和拉贵尔在地狱车间受罚的时候，她……她摔了一跤，把自己摔死了。”
拉斐尔眼珠子瞪得奇大，差点从眼眶里滚出来，舌头打结地问：“她摔了一跤？把自己跌成两半了？哇哦——”
加百列更烦躁了，“你那么能说，那你来编！”
“我们为什么不查一查真凶？有人在车间里动手，现在这个家伙很可能还在某个部门，难道放过他吗？”
“你说得容易！谁来查？你吗？你就算是想，也没有时间，为了你那几个破频道，你都已经心力交瘁了！”
拉斐尔呵呵地惨笑，“你不提我都忘了，雷米尔告诉我，说我的三号频道被人为销毁了，可我都不知道是谁干的！今天真的……倒霉透顶。”
“那你还愣在这干什么？赶紧回去好好经营剩下的那个频道！你现在应该没有空闲为了她抱不平吧？”
拉斐尔沉默了一下，迅速捋清了思绪，“拉贵尔背上的父神标记被撕走了，凶手把她被封禁能力的刺青带走了！这件事没那么简单，肯定是有人想要这种东西！”
“顶多有一个变态喜欢收集这个，有什么的？她的能力都被父神废掉了，标记拿走也没用了。”
拉斐尔还想要再辩论几句，加百列已经耐心告罄，直接指着门口方向，“出去，回去好好上你的班。”
拉斐尔满眼的敢怒不敢言，闷声不响地出门了。
加百利转回身，脸上的气愤逐渐平静下来，他站在平台前细细地打量，审视了一遍拉贵尔的尸体。几分钟后，沙利叶推开门进来，迅速走到平台前，一边摘掉眼罩。
“发现她时，她是什么姿势？”
加百利退到一边，让开了空位，同时回答：“趴着，上下两节分离，明显有人一斩把她斩成两半。”
沙利叶眨动了两下那只苍白的眼珠，中间的一圈虹膜闪烁起幽深冰冷的光泽，像一圈烈烈燃烧的白火焰，明亮的光泽覆盖了沙利叶的半张面孔，从他的瞳孔开始，火焰灼灼涌出，烧灼得半张脸皮肤冒出丝丝裂痕，渐渐失去了生物的柔软质地，变得像个几丁质硬壳。
光芒从头开始，扫射过拉贵尔的全身，看过一遍之后，沙利叶把眼罩带回去，光泽也逐渐收敛了。他看起来很疲惫，轻轻用指尖触碰着滚烫的眼皮，“没有气味，没有标记，没有任何神的痕迹。”
“那真的是她自己跌死的？”加百列一挑眉，开始戏谑。
“说明不是某个神干的，也不是你手里那些天使干的。”沙利叶轻轻触摸着下颌位置，陷入了深沉的思考，“如果是某个角色干的……倒有可能。”
“角色不可能到处溜达还不被发现，所有的角色都被严格控制着。再说了，角色怎么可能杀死一个房管呢？”
“不一定，有些战斗竞技类频道的角色很强的，拉贵尔以前是父神身边的侍女，但是她离开父神进入直播部后，所有的神力魔法都被废了，她现在跟一个普通的角色没有区别。我觉得与其在这里猜谁有能力杀她，不如从她留下的现场细节开始。”
但是加百列显然没有兴趣，“父神又不会在乎这一个房管，祂早就把拉贵尔忘了，就算祂还略有印象，也不会花费一点精力在一个前任侍女身上的。”
沙利叶点点头，但是他稍微有点好奇，“你觉得，谁会去偷作废的印记？有什么用吗？”
“我不想知道，这个地方不需要好奇心，因为好奇心会带来麻烦，我最讨厌麻烦了。”
玛拉站在云端，看着蓬松的云团，轻缓地漂浮过身边。她伸手，用布满了伤痕的手臂去轻轻摸了摸，尖细的手指梳拢过若有似无的白色水汽，眼前的天空让她的脑袋里放空了，感觉到难得的闲适。她觉得自己轻飘飘的，正在脱掉皮囊，往上漂浮、升高、凝聚成云，挥洒成雨，干净单纯地消失在世界上。
一个黏糊糊的声音，从远及近，在她的世界里越来越巨大，把她从天空里扯下来了。
“玛拉——小可爱，你在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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