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正常社交经验为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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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卧槽！我鸡皮疙瘩起来了，大半夜的拍灵异片？就差个怼脸杀了。】
【黑咕隆咚的，我看了都害怕，雅雅怎么跑来这里的？迷路也不至于这么迷的吧。】
【这雾溪村的纸人是真邪门啊，我现在都还对叶寻的纸人有阴影，又来一个。】
【突然想起一部电影鬼妈妈，简直一模一样，呃呃呃呃这画面诡异里带点温馨，我真是饿了……】
【阴谋论一下，雅雅是叶寻抱到这里来的，不然她怎么这么轻车熟路，跟开了导航一样？】
【什么都能阴谋论一下，要不是我刚才全程看叶寻直播，她一直在陪孩子，我都要有点信你了。】
窄小无光的暗室里，只放得下一张简陋的铁架子床，但低矮破损，锈迹斑斑，很难称得上是一张正常的床。对于成年人来说，这个小房间转身都很困难，只有舒雅这样的小孩才稍微有些活动空间。
舒雅和那纸人像是被装进了焚尸炉的铁盒子里，叶寻突然这样想到，勾起了一些不太美妙的回忆。
和激动得跳脚的弹幕情绪相比，叶寻更为冷静。她只是静静站在暗室的窄门处，看着那纸人搂着舒雅靠在墙边，分明是纸糊的面容却给人一种若有似无的温柔缱绻。
如果不是听见舒雅的呼吸声，看到她随呼吸起伏的胸口，弹幕都差点以为她已经遭遇了什么不测。
叶寻心里不知为何有一丝异样的牵动，她微微叹了口气，对着镜头说了一声让弹幕帮忙告诉舒慧雯找到她女儿了，就翻身进入窄门。
叶寻一进去，暗室显得更为狭窄，相机夜视镜头所过之处，只见一张小床，床头一个废弃便池，一床破碎得一踢就化为齑粉的烂棉絮，以及墙边那被铁丝网紧密缠住的通风口。
叶寻抬头看了一眼，敏锐地就捕捉到了暗室一角，高悬的监控摄像头，正对着这张床，红点没有亮起，积了一层灰，显然报废多年了。
“雅雅！是雅雅！她怎么会跑到那种地方去睡觉？”
一楼客厅的舒慧雯急得六神无主，正拉着工作人员，发动所有人调动监控去找舒雅的时候，就被工作人员提醒叶寻已经找到了舒雅，给她看手机里叶寻直播的画面。
当她看到自己女儿和诡异纸人待在一个恐怖暗室，睡得香甜时，舒慧雯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她来不及细想，甚至连拖鞋都跑掉了，直接冲进黑漆漆的地下室，后面的工作人员都没来得及递手电。
裴若钦走到地下室门边，看了一眼旁边的电灯开关，踮脚默默打开。叶寻不需要开灯他可以理解，其他人是不是有点太高看自己的夜视能力了。
小孩子都知道，恐怖片不开灯，容易自己吓自己。
地下室的灯闪了三下后，倏然亮起，但灯光依然有些昏暗，舒慧雯走到暗室门边时，放慢了脚步。狭小的暗室像是地下室里的另一个异度空间。
这种图层的割裂感，就像是装在相框里的立体相片。舒慧雯只在电视剧小说里见过这样细思极恐的暗室。
“叶、叶寻，雅雅她还好吗？”舒慧雯克制住声音的颤抖，对叶寻的态度温柔许多。
然后，她就看见黑暗里，浮现出一张明艳的面容，像是深黑池水里浮上来一张美女面具。
是叶寻抱着舒雅走了过来。
叶寻垂眸，敛去眼里暴虐的杀意。
“她没事。”
叶寻把舒雅交到舒慧雯的怀里，“她走……咳咳，睡得很安详，深睡时间在一小时以上。”
陈述得跟验尸报告似的。
感受到怀里一沉，闻着女儿软糯的奶香，舒慧雯止住了眼泪，紧紧搂着舒雅，就像抓住了自己失而复得的珍宝，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
“找到了就行，舒姐我就说嘛，小孩子大半夜的能上哪里去？”
“雅雅应该是梦游了吧，以后看来要注意些了，最好镜头能不能都开着。”
几个工作人员不敢下地下室，站在门口往里张望，听着像是在安慰舒慧雯，但其实都在互相安慰自己。他们互相看一眼，都擦了把冷汗，还好找到了，不然怕是要担责，节目年终都玩完。
听到周遭闹哄哄的动静，舒雅的睫毛颤了颤，她睡眼惺忪，看见舒慧雯的哭脸，她还以为自己在做梦，懵懵懂懂地给舒慧雯擦眼泪：“我一定是在做梦吧，麻麻为什么在哭？”
在舒雅心里，舒慧雯一直是强硬的女强人形象，哪怕在家里对爸爸都没有过好脸色。
“这是噩梦吧，我一定是在做噩梦了。”也许是来这里的第一晚哭着失眠，导致舒雅有些缺觉，说着她又在舒慧雯怀里沉沉睡去，没有丝毫好奇周围昏暗的环境。
“雅雅，你怎么……”舒慧雯本来一肚子问题，想责问舒雅为什么大半夜跑到这里来，但看着舒雅安稳的睡颜，她又不忍心了，默默把话吞了回去。
叶寻低声道：“不是她的错，别问了，回去睡觉吧。”
舒慧雯看向叶寻，缓慢点了点头，语气哽咽：“叶寻，谢谢。”
这还是舒慧雯第一次郑重地喊她名字。叶寻被这声谢谢搞得有点刺挠，像是猫脊背突然被偷袭拔了一根毛。
叶寻赶紧摆了摆手，和她保持距离，听惯了别人哭着求饶，还真是不习惯听人说谢谢。
叶寻宁愿别人对她坏些，她还知道怎么报复，稍微给她点正经眼神，她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和人相处了。
叶寻维系正常社交关系的经验，零。
以往都是她疏远别人，舒慧雯哪里见过别人故意疏远她。舒慧雯想起来自己这两天对叶寻的态度，一开始就没给人家好脸色看，她还愿意帮忙找舒雅。关键是一找一个准，叶寻还真是不计前嫌，不求回报。
想来叶寻真的没有传闻中的那么恶劣，相反，意外的可靠。
虽然有那么一瞬间，她怀疑过叶寻，为什么那么好心帮忙，而且一找就找到了舒雅，直奔地下室，目的明确，简直就像开了全知的上帝视角，拿稳了剧本，实在令人有些不好的猜测。
加上舒慧雯自己失声的经历，她难免猜测叶寻自导自演，但这个想法已经被直播给推翻了。在直播镜头里，根本没有拍摄到舒雅的身影，要么是她刻意走在镜头死角里，亦或是她根本没有下过二楼。
只是想想，舒慧雯都觉得脊背发凉，她可从来没发现舒雅有梦游的毛病。
裴若钦一直在观望着没说话，他也有过类似的怀疑，毕竟叶寻前科太多，他可不知道叶寻在综艺里偷偷拿了什么样的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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