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杳和阿碧慢吞吞来到马场后山的镜湖旁,却见草地上搭的锦棚和湖心凉亭都挤满了人。
没有多余的位置了。
永诏一袭血红色衣裙坐在人群中央,发髻束得极高,像是要将眉眼都吊起来。瞥见姜杳站在湖前的石子窄路上,犹豫不前,装作没看见,被簇拥着谈笑。
姜杳与旁得世家小姐也不熟识,本家的姜如燕妹妹又怎么可能好心地给她留位置。
阿碧拽了拽姜杳的袖子:“奴婢真该早些叫您起床的。怎么办呀小姐,咱们难道回去吗?”
而姜如燕此时也留意到姜杳的到来,正得意地看戏。
堂堂正二品权臣的督主夫人又如何呢?还不是在贵女圈里毫无立足之地,真是不嫌丢人!
本有一些有意结交,想要上前唤她过来一起的贵女,被永诏一个眼神止住了。
虽说这汴京城的贵女圈多看门第,只要两家没有交恶,又官级相当,自然能玩在一起。如姜杳这般,嫁了当朝权臣作了大夫人的,本来是高了一阶,受人追捧都来不及,但是奈何永府夫人不与之来往。
永将军常年驻守边疆,是大将。永府的家眷呆在汴京封赏不断。永府夫人更是出手阔绰,舍得花真金白银结交。除开每逢年节都有家宴外,春赏桃夏赏竹秋赏菊冬赏梅,一年四季门庭若市,流水席不断。
这一来二去都往永府走动多了,永府的大夫人便成了这汴京贵女夫人圈子里的纽带,也就日渐成了贵女中不敢得罪之人。
前两年有一位正三品官级的秦夫人,不知怎的与永夫人话赶话,结了仇。秦夫人搬新府的贴子早了一个月送到各家,偏没有给这永府夫人。于是永府在同一日办了诗会,据说那位秦夫人家里连三桌席子都没坐满。
骑马或者看歌舞姜杳都是喜欢的,但与贵女们强行攀谈,姜杳却是没什么兴趣。
她思来想去不如直接回去的好。
“杳杳,我等了你一上午了。”
一个娇柔的女声在背后响起。
晋湘宁不知道何时出现在她身后,上来就要牵她的手,要把她带走。
姜杳被她扯到带伤的手,低呼了一声:“晋湘宁,你干嘛呀!”
晋湘宁像是一只被吓坏的小白兔,赶紧收回手,哆嗦着道歉:“对对不起……我是看这儿太挤了,没位置了。你随我去坐吧。”
不远处湖心亭里的人,望着她们也是纳闷:“没想到昨日一闹,姜杳竟和晋国公府扯上了关系。”
晋湘宁在汴京口碑甚好,人缘也不差。人群中有少女探出脑袋问:“刚刚也没瞧见晋湘宁呀!”
有人热心解答:“这你都不知?人家在圣上和淑妃娘娘的临湖阁赏景呢。要往上论道,晋家夫人和淑妃娘娘的母家也是有亲缘的。”
永诏不屑,冲姜如燕道:“你姐姐倒是会攀龙附凤,前脚攀上督主,后脚连情敌也能化了仇怨。我们这种将军府出来的女子实在是想学也学不了。”
姜如燕赶紧搭腔:“永诏姐姐这般爱恨分明,本就是随了永大将军的性子。不过眼下她们还装着呢,若是梁督主将晋湘宁娶回了府,二人指不定要怎么大打出手。”
永诏不高兴地瞥了姜如燕一眼。
那边的姜杳只觉着当众驳了晋湘宁也不好,她怕是又要没完没了地哭,只得跟着她走。
谁知她径直将自己领去了湖另一侧的台子,穿过湖心的廊桥,远远可见那台子位置极好,背靠山面朝湖。春风阵阵,湖面微风轻澜,姜杳边行边问她:“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晋湘宁柔声细语地说“外头人多。你受伤了,我带你去淑妃娘娘的临湖阁里歇息。别担心,我母亲与淑妃娘娘交好,已经同她们说好了。”
姜杳错愕。想要顿住步子,却已经迟了。抬头就是临湖阁的牌匾,字迹气势恢宏,想来是宣帝的御笔。
临湖阁中,淑妃娘娘身着墨绿色金丝蜀锦凤裳,泛着水波般的柔光,头戴牡丹金步摇坐在正对面的高椅上,仪态雍容华贵。晋国公夫人一身浅湖蓝绣银蝴蝶袍,眉目慈善,坐于淑妃娘娘右侧,瞧见姜杳进来,露出和善的笑容。
随着晋湘宁进了临湖阁,姜杳向淑妃和晋国公夫人都行了礼。
淑妃娘娘浅浅笑着说:“坐下吧。”
晋国公夫人关切:“昨儿累坏了吧,湘宁一早说要在淑妃娘娘这儿给你留个位置,等你等到到这会儿。”
姜杳垂首微微笑着答:“是我起迟了,让晋夫人忧心了。多谢淑妃娘娘和晋姑娘。”
淑妃娘娘淡淡地看着姜杳,问道:“听闻姜姑娘的母亲是改嫁到姜府的,姜姑娘这骑射之艺惊为天人,可是继承了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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