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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一行需走水路。少说也得个把月的行程,起先几天还能看个新鲜,再往后就是晃晃荡荡的不耐了。运河里头航行,其中几段都是又凶又急。梁应渠想着她少女心思,莫要误会成了乌篷扁舟,满脑子诗情画意都是要落空的,届时她要闹起来,送她先一步回京可就不是顺手的事儿了。
姜杳见他沉默,烛火柔和地印在他侧脸,睫毛长而密,愈发显得没有攻击性。
她往前倾了倾身子,信誓旦旦地保证:“只要陛下没有不准,您就带上我吧。我定不给您添乱。”
他无甚表情,似乎难以权衡利弊,只道:“此事再议。”
回了屋子,阿碧备好了热水问:“督主办差,小姐为何要跟着去呢?你担心地图在他手里,他私自找到私吞国库?”
“仅仅半张地图要是顶用,我就不必交出去才能保全自己了。”姜杳不以为然,黯然道:“父皇在位时,就常常不在汴京,出事儿前最后去的就是西南鹦州。可是西南鹦州多远啊,我自己哪有本事能走去那,只能随着他过去了。”
阿碧边替她沐浴更衣,边听了点头:“也是,小姐不就是图这个方便,才和这么位打打杀杀的角色在一块。”
姜杳将身子泡在浴桶中,将手半捧着,拢了拢水波。
好似记忆中御船行于山水间。
*
自姜仲酉家与监琮阁督主结了亲,朝中地位水涨船高。都说梁督主是活阎王,可对姜老爷而言,能仗势的阎王,那就是活菩萨,凡事都顺溜了。
前两日去翰林院寻个章志,本都做好打算碰一鼻子灰,没料到对方早早点头哈腰备好了,生怕被姜家老爷计较起前尘往事。
主要是谁没点不干净的事儿。
但凡有,都经不起监琮阁的查,更经不起监琮阁督主的参。
结了这门亲,好比姜家被划拉出了这条线。不说攀附上有头有脸的权贵世勋,但到底是汴京城里头炙手可热的新贵了。
是以回门日,天刚亮姜府下人们都已开始扫洒,光光院子里的地面,便是让清水冲洗了两遍。
姜老爷背手杵在正堂门口,亲自验收成果。又太阳打西边出来,去了冬梅园用早膳。
辰时,合家就已经整整齐齐立在府门口等了。
姜如燕拧着眉道:“姐姐真是飞上枝头当凤凰了,分明这个时辰才到,害我起了一早,就为了迎她。”
大夫人暗着脸不耐烦地冲姜如燕说:“别说了。”
姜如燕只得咬着唇忍泪站着。大夫人接连几日面色不佳,见姨娘风轻云淡胜者姿态地立在旁边,更是觉得下面子。旁的不说,这门婚事得了圣上的恩赏,嫁妆是添了又添,还弄不得虚。那日流水般送出去的嫁妆,有多少原是给自家姑娘准备的,想想自是咬牙切齿。
伙计从前街回来,兴高采烈地通报道:“来了来了,督主和二小姐到了。”
不一会功夫,一辆奢华的马车,和一辆装箱的车一齐出现在姜府门口。
姜仲酉正整以衣冠欲上前一步。
只听见那佩刀碰在银盔铁胄之上,丁当作响踏步敦敦。两列佩刀侍卫自马车后小跑列队至姜府门口,半包抄式地围住。
姜老爷脸色霎时怔了怔,才勉强挂上笑脸。
秀水先一步下车,笑眯眯地打圆场说:“姜家老爷见谅,这是监琮阁登门的惯例,莫要见怪。”
初春日光淡淡,姜杳教人翩然扶着下马,先在门前与督主一同拜会了姜家长辈。母亲站得靠后,她望向母亲,隔得远远的,母亲回以温和的笑容,
姜仲酉与姜杳客套几句,就立刻将梁督主请去了书房喝茶。秀水机灵,周旋的场面话一套接一套。梁应渠只管慢条斯理地喝着茶水,有一搭没一搭地应话,简单走个过场。
姜杳则由着都督府婢子随大夫人收拾回门礼,自己带着阿碧往冬梅园见母亲去。
行到冬梅园前的角门苑,姜如燕正替大夫人给母亲传完话往外走,碰了个正着。
姜如燕可算是要发泄一下这几天的憋屈,张口就是:“姐姐攀高枝的感受如何?”
姜杳一字一顿地答她:“特、别、好。”
“你……”
除了合乎礼数上的考量,地图一事,梁应渠一直对姜杳的身世心存疑虑,此次回门便是想找个机会见到姜杳生母。姜仲酉好应付,此刻梁应渠正俯首掀袍迈过拱门台阶,正好听见树荫下矫揉造作的声音。
是自己的新婚妻子。
只听闻姜杳轻轻叹气:“当督主夫人的日子也并非十全十美。我一没有公婆,二夫君连个通房丫头也没有,整个都督府就只我一个女主人,实在是寂寥得很。都督府也不比咱们府里精致小巧。妹妹还小,没见过世面,那都督府是五倍大也不止,阿碧这孩子记性也不好,害得姐姐常常因院里景致迷人,找不到路呢。妹妹若是呆在姜府无趣,又没有合意的男子,不如常来陪姐姐坐坐?也好过整日坐井观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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