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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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二十八日。

明天就要出门了，今天杜家的亲戚都要过来给杜若纯添妆，所以杜若纯一早就被拉起来了。

不过自从白姑姑来了之后，她也没怎么睡过懒觉了，倒也还能接受，今天的她被打扮成了一盏红彤彤的大灯笼。

红色的罗群，安远侯府送来的红宝石凤冠，连屋子里也是红色的被褥，床帐，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

这场婚礼的主角之一是她，从回来没有当过主角的杜若纯心里突然有点发慌。

前世她在家里也是老二，上面是有个姐姐，下面有个弟弟，中间的自己性格又不讨喜，在家里没什么存在感，在外面同样也是。

每一次她的朋友和她的另一个朋友认识，自己马上就会变成多余的那个人。

她自认为是自己太过无趣，人群里，自己永远是那个配角，哪怕给她一个当主角的机会，也会被自己的恐惧，以及人多就说不出话给毁掉。

看着镜子里这个像自己又不像自己的脸，杜若纯一时有点恍惚。

都说人生有三大喜事，金榜题名夜，洞房花烛时，这个婚事可能是她人生中唯一一次万众瞩目的时候了，可是杜若纯并没有感到欢喜。

缓缓抬起右手放在胸口，感受心脏的跳动，越来越快，仿佛要从胸口蹦出一样。

“姑娘大喜的日子还是要笑笑才好。”玲珑进来看到木着脸的杜若纯忍不住提醒“给给姑娘添妆的亲朋们都到了。”

杜若纯知道她这是在提醒自己，在他们眼里，自己这样一个御前失仪的庶女还能嫁到侯府去做正方夫人，自然应该是高兴不已。

喜娘甩着帕子进了屋里，看杜若纯还在那坐着，一把将人搀了起来。

“我的小姐嘞，这亲朋们都在前面和老爷夫人叙旧呢，还要用了午席才能过来，实在没必要这样拘谨，趁这会好好松快松快才是。”

喜娘杜家请了京城里最有名的，虽不知为何有名，但是京城勋贵人家都找的她，王氏以为还是跟着大家走比较好，杜若馨的婚事也很快，避免众人议论，王氏决定姐妹两个都用这个喜娘。

杜若纯知道自己太过紧张，这只是添妆，还没到迎娶呢，可怎么办才好。

这时，一股甜香传来，跟着香气的来源抬头，原来是玲秀端着糕点过来了，有桃酥，蝴蝶酥还有一碟她最爱的桂花糕。

“姑娘平日最爱吃些点心了，今天不高兴想必是还没吃到今天定例的点心呢。”

知道玲秀是在帮自己找补，杜若纯微微扬起嘴角，点点头，坐在一旁吃了起来，心里却还是七上八下的，为了不让众人担心，作出一副开心的样子。

吃了这么多点心，午饭时，杜若纯不出所料的几乎没怎么动筷子，剩下的杜若纯就让白姑姑她们四个分食掉了。

饭后，杜若纯贴着墙站了一会觉得心情平静了，白姑姑罚的多了，她都快习惯了。

白姑姑看着自觉的杜若纯也是有点惊奇，平日让她站会那是跟要了命一样。

未时一刻不到，王氏领着一群人进了杜若纯的小院，还没进屋，王氏响亮的嗓音已经传进屋里。

“院子布置的好？是吗，为了纯儿的亲事我是费劲心力，一草一木都没放过。”

杜若纯内心无语，这不是白姑姑布置的吗？

添妆的亲朋今晚都是要留在杜府过夜的，杜若纯的小院子没有多余的地方，王氏给他们都安排到了附近的客房。

杜若纯的姑姑，舅母，表姐妹以及其他更远一点的亲朋都在围着她，屋里叽叽喳喳的声音没有停过，杜若纯只觉得脑仁疼。

妾室的兄弟是没资格上门的，更别说杜若纯也没有亲舅舅，所以今天来的舅母是王氏的亲嫂子，前些日子王氏总是往娘家跑，看样子颇有成效，宣平伯爵府竟还来人了。

这个姑姑杜若纯倒没见过，逢年过节也从不上门，她不知道，之前杜小姑每次上门都要被王氏好一阵宣排，无非就是嫌弃人家寒酸。

渐渐的，杜小姑也就不回来了，这次若不是亲侄女的婚事，她是定然不会回来看王氏的眼色。

时辰一到，王氏以母亲的身份上前致谢，话音落下，众人捧着王氏说些奉承话，喜的王氏笑的见牙不见眼。

“谁还能有你的好福气，养的女儿是一个比一个出挑，不然怎么能让圣上下旨赐婚呢。”

“哪里哪里……”虽然高兴，王氏也没有失了分寸“都是圣上恩典。”

喜娘出声提醒，王氏这才想起还有流程没走，众人从善如流的向西间走去。

玲珑早就备好纸墨在一旁的书桌上，添妆也是要记录下来的，用作以后的人情往来。

先进来的是王家的舅母，虽说不认识，在白姑姑的提醒下，杜若纯立刻福身，小声叫人。

杨氏是第一次见小姑子这个庶女，确实长得不错，比起自己女儿也不差什么。将自己准备好的一套金镶玉头面递给一旁的玲秀。

“这套头面是我当年的陪嫁，想来十分衬你，平日里戴着玩罢。”

一套上好的金镶玉头面最少也要几百两，没想到王家舅母这么舍得，杜若纯再次福身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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