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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年六月,团支书给文喜发消息,导员经过综合考察,决定将她转为下一批的发展对象,九月就要进入发展对象的考察期。她正在收拾行李,看到消息后只是平静地回复了一句谢谢。
舍友王程程暑假留校参加小学期,看着班群的公示恭喜文喜:“你这速度快啊,这么快就进发展对象考察期。”
“一步步来么,你不准备入党?”文喜顺势坐在地上,和王程程闲聊起来。
王程程:“这哪是我想入就能入的,也得让导员知道有我这个人存在才行啊。”
大学就是这样,一个导员管着四个年级,每个年级都有三四个班,或许四年过去,导员都不会记得某些学生的姓名。
文喜坦然一笑:“那就期末考试努力,导员也不认识我,还是看绩点排名才提了。”
“你以后要去哪任教?我看你考试都那么拼,绩点拉了第二名一条街,你该不会要出国吧?”王程程顺路去开门,把送上来的午饭拿出来,“也给你点了,一起吃。”
两人趴桌上吃饭,一边吃一边聊。或许是因为空旷的校园让心灵孤寂,她们谈了很多从未言说的事情。从小学聊到初中高中,虽然从前无任何交叠,但总有些事、有些人,如同命运设下的筹码,搬弄来颠倒去。
文喜不会出国,她的愿望很大也很渺小。只是想在仅有的大学生涯中汲取更多知识和能力,再返回故土时,能将大山中孩子多带一些出来,她可以给她们讲讲外面世界的精彩,也可以告诉她们只有靠自己才能走出一条康庄大道。
暑期七月中旬,文喜先去了一趟平水县。辖区下的县城大差不差,弯弯绕绕的山路卷着一座城,安远的江水将这些地方串联。她仍记得赵悬是从平水县三中考进市一中。也许,也许,他曾驻扎的地方还留有他的痕迹。
在门房做了登记,抱着不切实际的想法,文喜在三中并不大的校园里寻觅着赵悬存在的证明。从教学楼走到操场,又从操场转向升旗台、表彰墙。
红底的玻璃窗上,整齐印刷着获得荣誉的学生照片。在看向末端的“赵悬”二字时,文喜心中犹如被抛掷了一块巨石,可再移开视线看向照片,那块石头便分解成了泡沫,轻飘飘的,瞬间没了踪影。
只是同名。
不是他。
五点过几分,文喜从三中离开,在登记簿上填上姓名作为终结。转身时挎包不小心勾住登记簿的挂绳,纸张哗啦啦地落地。
“不好意思。”文喜弯腰捡起册子,页码已经混乱,只能根据序号和登记时间重新排列。
同样的,最后拾起那张纸的尾行,再次出现了“赵悬”的名字。
2010年7月3日,星期六。
上个周。
文喜眼皮一跳,着急问道:“你对这个人还有印象吗?赵悬,以前也是三中的学生。”
门房保安摇摇头,上个周来学校的人挺多,具体是谁也记不清,何况他是去年才过来上班的,学生也不认识几个。
文喜看着上面陌生的字迹踟蹰,心中却莫名有种空落落的感觉,她的指尖在姓名上摩挲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与他相见。
保安也认真回想了一下:“嘶,这个人我可能有些印象,好像是跟朋友一起来的,坐着轮椅,说是回来拿东西。”
坐着轮椅。
文喜手一松,无奈一笑,算了。
“你如果找这个人有急事,可以去后山那边的赵家村找找哈,基本上县里头姓赵的都在那旮沓住着。”
“谢谢。”
村里也有落脚的旅店,文喜开了间房,二楼,临街。推开门就能看见石板路长街,这条路遥遥没有尽头。夜幕降临,文喜合衣仰躺在床上,听着周遭逐渐消失的声音,有月光降落,透过纸糊的窗淋在房间。
直到摊贩叫卖声吆喝声响起,文喜睁开眼,眼底清明,一夜无眠。
虽说高中就已经知道与赵悬同名同姓的人挺多,但未曾想到会有如此之多。赵悬、赵璇、赵轩……村里人多数不会普通话,方言里的“zhaoxuan”都是一个调调。文喜也不觉得厌烦,从上至耄耋的“zhaoxuan”寻到不足月余的“zhaoxuan”。引路人万分好奇,“你找zhaoxuan搞啥?他欠你钱了?”
文喜看似莞尔,实则颓败已经流往四肢百骸。最后控制住情绪,佯装无事:“是啊,欠了可多了。”
如果赵悬只是欠她钱就好了。
流年易逝,芳华难存。
文喜告别最后一户人家,风卷着她的头发,送她离去。爱在难明的黑夜被月光侵蚀。
罗瑜卸下竹筐,将在河边洗好的鱼拎出来。见着屋里没人,扬起声音喊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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