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玉病了,后背的伤口也不知怎得更加严重,谢婴看着都替他觉得疼。

“漱玉……漱玉?”谢婴将蘸了冰水的棉布捂在漱玉的额头,他发热得厉害,额头像是火烧一般烫,谢婴试图给他降温,可他后背有伤只能趴着,谢婴只好一直维持着用冰布给他捂头的动作。

韩九歌这具身子是金枝玉叶,从未照顾过人,此刻又受了伤只能坐在轮椅上,却屈尊日日守着漱玉,下人们个个眼神暧昧,觉得小姐对姑爷一往情深。

只有小桃日日板着一张脸,每每看见有人议论小姐,都会阴阳怪气地斥责,而茵茵又总是圆场的那个。

“小姐喜欢便随她去了,你在这着什么急?”茵茵冷着脸说道。

“我……我只是觉得小姐金枝玉叶,本就与姑爷并不般配。那些人乱嚼舌根,分明是辱没了小姐的名声!”

茵茵却直言不讳:“小姐与姑爷本就是夫妻,小姐关心姑爷那是他们感情好,倒是你,姑爷生病你忙前忙后的,恨不能贴身伺候,怎么,莫不是你肖想能与姑爷在一起?”

茵茵说话本就没轻没重,小桃推了推茵茵胳膊:“你愈发胡说八道了!”又伸手挽住茵茵的胳膊,“茵茵,你先前不也讨厌姑爷吗?不也觉得他配不上小姐……”

话未说完茵茵便推开了小桃,语气里有了些许不耐:“茵茵的一切都以小姐为重,昨日本是你执勤,却不知去了何处,险些叫小姐陷入歹人之手,若不是姑爷不顾性命救下小姐,后果不堪设想!现在我想明白了,既然小姐与姑爷两情相悦,我便不会再阻拦他们,也希望你认清楚自己的身份,别做背主的事情!”

茵茵说罢转身离去,独留小桃在原地,面色阴沉,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屋子里,漱玉身上的热气渐渐降了下来,谢婴也得空歇歇手,她无奈地摸了摸漱玉的头发,喃喃道:“我这是造了什么孽,摊上你这么个大麻烦,罢了,谁叫本小姐心地善良、乐善好施,若你早日康复、早日离开韩家,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入了夜,岂料漱玉又浑身发冷起来,谢婴头皮发麻,怎么这小子这样难伺候,竟比韩九歌身子还弱。

谢婴只好又吩咐丫鬟们多拿些棉被和炭火,试图让屋子热乎起来,折腾到半夜,漱玉终于恢复正常人的温度,他一睁眼便看见顶着两个大黑眼圈的谢婴,失神地看着自己。

“你终于醒了,累死本小姐了……”

谢婴困极了,她在看见漱玉醒来的那一刻终于撑不住了,韩九歌实在体弱,她身子一歪倒在漱玉身侧,漱玉初醒,他呆呆地看着累晕过去的女孩,伸手摸了摸女孩的脸颊,女孩温热的鼻息扫过漱玉的手指上,烫得他浑身一颤。

“别离开我了。”漱玉喃喃道。

“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

在谢婴时时关心、处处照料下,漱玉那脆弱的小身板终于一点点好起来,谢婴的腿伤也渐渐痊愈。

茵茵买到桐芯花、先灵叶、南星草,又一大早去山里打来了山泉水,她不知道这些有什么用,只知道小姐需要,她便一定要找来。

谢婴望着这些材料,又为熬制符水的器皿烦神,她的小院里没有厨房,饭食都是柳湘凝命人送来,谢婴贸然去厨房炼制些味道奇怪的符水,必然会引起韩家人怀疑。

一连数日,漱玉身子见好,已经能下床自由行动后,时常巴巴地来谢婴这儿,可谢婴皆以各种由头打发了他,既不许他下跪,也不愿见他,因为一看见他那双清澈又可怜的狗狗眼神,便想起某天早晨令人脸红心跳的囧事来。

傍晚,柳湘凝差人来叫谢婴去吃饭,刚出了院子,她便望见不远处执着水壶浇花的漱玉,一副人淡如菊的清冷模样,瘦得仿佛一阵风便能刮走。

谢婴走到他身边,说:“走,跟我去膳厅吃饭。”

漱玉眉目间略有些犹豫,问:“我?”

“不然呢?”谢婴也疑惑了,拉着漱玉的袖子便往膳厅而去,就漱玉这副小身板,看上去比寻常家仆还要瘦些,旁人若是见了,还以为韩家没饭给他吃了呢。

岂料刚进膳厅,谢婴便看见桌上只摆了两把椅子,柳湘凝正坐在靠里的位置上。

自苏醒后柳湘凝第一次邀请谢婴来膳厅吃饭,前些日子都是差人送到谢婴的听风阁。

看见漱玉,柳湘凝有些惊讶,只抚了抚袖子道:“还知道来吃饭啊,叫我干等这么久,一点规矩也没有。”

谢婴给柳湘凝行了礼,转身招呼婢女去再搬一张椅子,而后强行将漱玉僵硬的身子按到座椅上。

“谁准你坐在这儿的?”柳湘凝美目一抬,锋锐的眼神直直射在漱玉身上。

漱玉起身行了一礼,垂下眼帘道:“漱玉陪大小姐玩闹,无意坏了韩家规矩,这便退下。”

谢婴却一把抓住漱玉的衣摆,说:“你何错之有?你与我成婚,理应同我在一桌吃饭才对。”

前几日谢婴没顾上他,心里已暗暗疑惑,弄不明白为何漱玉比寻常奴婢还要卑微三分,似乎每次看到他都是一副委屈模样,叫人心里软软。

听了谢婴此话,柳湘凝失笑道:“他一个买来替你挡灾的奴隶,有什么资格与主人同席共饮?韩九歌,你坠个河把水冲进脑子里了?帮他说话作甚?”

“以迷信邪术让他人挡灾,有违人道,待阿父回来后我自会向他请一纸和离书,放漱玉自由。”谢婴声音坚定地说,又转头看向漱玉,“怎么,韩家就这样贫寒吗,竟叫你瘦成这样,赶明儿出了门,外人还当韩家破落成什么样了呢,今后你可得多吃些,别给韩家丢人。”

看谢婴这副做派,柳湘凝青了脸色,“让他与我同桌吃饭,你倒是看看,他敢与不敢?”

谢婴知道柳湘凝是铁了心为难漱玉,于是也起了身,说:“看来少女君这饭是我们不便吃了,我与漱玉这就退下,今后少女君也不必邀我来这儿用饭,九歌天资愚笨,怕自己也坏了规矩。”

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膳厅,漱玉朝少女君行礼告辞,却只得到后者一声冷哼,出了膳厅漱玉紧紧追上谢婴的步伐,落后她一步,紧抿着唇不曾说话。

半晌谢婴顿住脚步,回头没好气地望着漱玉,问道:“这些时日你在韩家都吃些什么?”

“嗯?”漱玉一怔,“我与小桃他们一起用饭。”

听了此言谢婴稍稍松口气,与丫头小子们一起吃倒还行,好歹没吃些残羹冷炙,却听身边的茵茵嘟囔了一句:“那还不是托了小姐的福,没成亲前,姑爷可连下人的饭菜都吃不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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