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一场,醒来颇为疲累。
向心觅勉强睁开眼,只觉得头脑好像被泥水冲泄。昏沉一片,或许记忆太多也是一种负累,沉沉地坠在人心上,教人提不起精气神。
她从轻薄柔软的凉被中钻出来,头发松散地挂在肩头,倦怠感仍挥之不去。
重生以来,向心觅鲜少想起过去的事,昨夜和沈悟说了那么一遭,倒让自己夜有所梦了。她把玩着自己乌黑的发尾,这些梦又说明什么?
明明说着不再重蹈覆辙,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心软了吗?
向心觅愣愣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长而又长地叹了一口气。
傍晚的时候,彭莱又来了,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为首的徐家已经松了口,沈悟派她今夜再去各家送点“好东西”,钱应当就能拿到手。
但是沈悟没告诉她“好东西”是什么,只让她按着姓氏送到各家。
彭莱自然是抓心挠肝的好奇。但沈悟与她并不亲近,而且今日跟她说话的时候,沈悟的脸色差的连彭莱这样迟钝的人都能看出来难看了,哪里还敢纠缠。
还不如来找向心觅好玩些。
向心觅听完她的话,只将她毛茸茸的脑袋推开些,不许她将自己的衣裳蹭得皱巴巴,说道:“还能是什么?各家做生意不愿意被人知道的把柄,这些年收上来的税钱也总不会是分毫不差,想揪个错处来还不简单。他们打量着沈悟年轻想欺负他,还真是找错人了。”
彭莱疑惑道:“那一开始怎么不直接就拿出来?”
向心觅看她一眼,笑道:“收集总要些时间,谁喜欢去清理那些陈账。再则,他又不是想真的赶尽杀绝,只想让他们出点钱算了,不过是有不老实的人撺掇着这群富商与他为难,不得不吓唬一下而已。”
她的睫毛耷拉下来,目光落在彭莱被太阳晒成深棕色的头发上,彭莱的头发毛毛躁躁的,被强行束成一个发髻,但还是有几缕不听话的头发翘起来。她捏了捏彭莱的发团,说道:“我来替你梳头发吧。”
彭莱才不在乎自己的头发,就是向心觅给她剪了都没事,干脆地晃了晃脑袋:“你梳呗。怎么他想什么你都知道,你们真的在夜里钻被窝说小话啊?”
向心觅拿着篦子的手一顿:“什么?”
彭莱藏不住话,立刻出卖了明月:“明月说你们夫妻晚上都要在被子里偷偷讲话,所以不让我住你们家。”
“......你又不会和我睡一个被窝。”
彭莱乐呵呵的:“可是我睡隔壁也可以听到。”
“不对,”向心觅醒悟过来,“我没有与他夜里一个被窝说小话,你不要听明月教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你想来住就住。”
她轻轻地将彭莱的发髻松开,浓密的头发哗啦一下炸开来,看起来颇为壮观。
彭莱顶着一脑门卷卷的毫无拘束的头发转过头来,仿佛看见了救星:
“我今晚能不能就过来睡,我会把耳朵捂起来不听的。明月昨天又不知怎么生气了,说好话都不管用。”
向心觅摸了摸她的头发,非常柔软,像小羊身上的卷卷的绒毛一样的手感。她爱不释手,一边摸一边问:
“你说什么了,又把他惹生气?”
彭莱颇为无辜:“我就问他,心悦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啊,然后他就阴阳怪气我了一堆话,说我早三木四,三四其德,什么三啊四啊,听不懂。”
她沮丧地低下头来:“我还是不要回去惹他生气了。”
向心觅用篦子缓慢而耐心地将她的头发梳顺,慢慢给她编成一股一股的辫子。
“你什么时候想来都可以,只是,明月没生你的气,但你要是今夜不回去,他恐怕才真的要生气了。”
彭莱叹气:“男人的心思好复杂,我回去再说说好话,他要是还说我,我就来找你。”
向心觅弯起眼睛直发笑,给彭莱的发尾束上发绳,她将铜镜取过来,镜子的女孩子浓眉大眼,浓密的头发被分成几股辫子,辫子里缠绕着五彩丝线,眼里蕴含着惊喜。
“好漂亮,你怎么手这么巧,还这么懂男人心思,你好厉害!”她大呼小叫。
向心觅无奈地捂住她的嘴,不许她乱说。
但彭莱哪里能安静得下来,她揪着自己的辫子欣赏了一会,又问道:“所以心悦是什么?怎么你们都支支吾吾的。”
向心觅也说不上来,心悦一个人似乎没什么来由,她活两辈子,也只是心悦一个沈悟。
虽说初初见到时,是见色起意。可后来绝不只是如此,不然以沈悟那样难以接近的脾性和一贯冷着脸的样子,再好的皮相在眼前晃荡,她也决计坚持不了那么久。
那时候,看着他一切都好,希望每一个明天都能看到他,也就是她的愿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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