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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睡得也不太安稳，总有种被不知名的怪物窥伺的感觉。苏浅清起来的时候还有些困，揉着眼让绯碧帮她穿好衣服，就去隔壁找木牧。
主殿里已经为她准备好了早餐，苏浅清一边打哈欠一边吃，眼睛都半眯着。
木牧坐在她身边，好笑道：“这么困？不如再睡一会儿？”
“不要！”苏浅清马上把眼睛睁大，摇头道，“我要练剑。”
“好吧。”木牧也不阻止，等她把饭吃完，帮她擦了下嘴。
站起来正要带她去剑场，苏浅清却已经自己拉着绯碧跑开，回头道：“师尊你今天不用和我一起去啦！我昨天学的还没练好，我自己可以练！”
而且她还想要和素商聊一下。昨天素商嘲讽完她走开后，其她人也就都不和她说话了，明显都和素商关系要好。
她还想交朋友呢，不想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木牧便真的没有跟过去，送她到门口，看着她头也不回地离去。
跑到剑场，果然素商已经在了。但她一心练剑，完全不理苏浅清。既不和她说话，也不看她，就好像面前只有一团空气似的。
苏浅清也没办法，自己到一边练剑。练着练着就忘了这回事儿，等练完了，素商也早就走了。
一连几天都是这样，也不知道素商怎么想，反正就是不理她。
直到这一日，苏浅清又学了新招式，等木牧走后她便自己练习。这剑式更复杂，一时不慎，苏浅清就又一次被自己的衣服绊倒。
素商刚好就在她面前，她趴着就能看见对方的脚尖。
本来就尴尬，素商还火上浇油，大声嘲笑：“又摔啦？要是在和敌人打架，你现在已经被砍成八块了！”
“我好几天才摔了这一次，已经进步很多了！”苏浅清忍不住反驳。
素商继续嘲笑，“摔一次还不够你死的吗？”
这个苏浅清反驳不了，只轻哼了一下，说：“……以后就不会摔了。”
等她习惯了这身衣服。
“你就不能把你那碍事儿的衣服脱了吗？新王登基都不会穿这么繁琐的东西，你天天穿在身上也不怕累死。”素商也随着她的目光去看她的衣服，鄙弃道，“你那破样子看着都烦。”
“我师尊送我的，你没师尊你羡慕了才这么说？”苏浅清脱口而出。说完觉得不妥，抬头看着素商。想道歉，又觉得明明是对方先来嘲笑她，为什么要她道歉。
素商也低头盯着她，却冷笑道：“那让你这么一说，拜陛下为师好像确实不是什么好事。就你当个宝，我早就不稀罕了。”
看见素商往前一步，伸手想抓自己的头发。苏浅清以为她要和自己打架，连忙警惕地把剑握紧。
但素商只是一把扯下了她长长的发带，然后弯腰把她的衣袖卷起来绑好，又把她及地的衣摆打了个结，露出双腿。
一边骂道：“把衣袖绑起来都不会吗？蠢货。”
“你才蠢货！”苏浅清先下意识反击，骂完后活动了一下手脚，感觉轻松多了，又说，“……谢谢。”
虽然嘴上骂她，但会帮她想办法。苏浅清觉得她和素商就算是和好了，不由得高兴起来，对她笑了一下，准备继续练剑。
这时候绯碧却走了上来，把她的衣袖和衣摆都放了下来，恢复成原本的样子。在苏浅清疑惑的目光里，解释说：“如果小殿下以后要一直穿成这样的话，还是练剑的时候就适应了它更好。总不能与人打架前，先让人等你把衣服整理好。”
苏浅清觉得也有道理，但还是有些烦躁。挥了挥袖子，甚至有一瞬间想干脆放下剑回家睡觉。
素商又在火上浇油，上下看了看她身上层层叠叠珠垂玉挂的衣服，目光忽然带上了同情。
绯碧师姐说得对——
“看来做陛下徒儿是真的没什么好处。”
“本来以为拜陛下为师能得到资源学到密不外传的法术，变成一个强大的高手。现在看来只能得到麻烦的衣服，做一个漂亮的废物。”
苏浅清不喜欢这种同情的目光，立刻反驳，“我不会变成废物！”
这一次素商也不和她争辩了，只无所谓地“哦”了一声，依旧同情地看着她，“那你好好练剑吧。多花些时间。毕竟原来一天就能熟悉的东西，现在至少得三天吧？”
“这么好的天赋，可惜用不了几年就得被我超过了呢。”
说完也不管苏浅清怎么回应，走到另一边练剑去了。
她一身利落的箭袖短衣，头发绾成一个最简单的发髻，动作自然行云流水，让苏浅清不得不羡慕。
她瘪了瘪嘴，也继续练剑。
虽然这几句话过后，素商也还是不理她，但剑场上其她人倒开始慢慢接纳苏浅清了。
一开始她们只是在苏浅清主动打招呼的时候回应一下，没有多说什么。只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男子在她休息的时候主动凑到她身边，向绯碧道：“绯碧师姐，我的水凉了，能不能给我一杯热水？”
绯碧正在给苏浅清倒水，闻言便顺手也给了他一杯。
少年男子捧着水杯，顺势坐在苏浅清身边，对她笑道：“你叫苏浅清吗？哪几个字？哪里人？陛下为什么收你为徒？”
虽然一连串问题像是盘问，但他态度挺好，像是单纯好奇，苏浅清就回答道：“深浅的浅，清流的清。不记得是哪里人了，我失忆了。”
最后一个问题没被回答，少年男子又急忙追问：“陛下为什么收你为徒？你怎么做到的？”
问完又解释：“……我就是好奇。我以为陛下会收素商师姐为徒的。”
苏浅清知道原本素商是最有可能的人选，点了点头没有多想，说：“师叔说是我天赋好。”
“这样。”想想她确实天赋异禀的样子，学也学不来。少年男子便略带失望，喝完水才重新笑起来，又道，“我叫阿周。浅清，我们可以做朋友吧？”
这还是除了冷嘲热讽的素商以外，第一个主动和她说话的人，苏浅清自然没有拒绝，点头道：“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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