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是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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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堂墙壁镶嵌着华丽的鹰与天鹅的浮雕，柱子上雕刻着精细的藤蔓和罗堇春，巨大穹顶上更是描绘着女神创世的壁画，与吊灯柔和的光相得益彰。

维菲娅佯装认真地听台上院长的演讲，心思实则在考虑如何在不惊动别人的情况下，单独下去学院悬崖下查看情况。

等她再回过神时，只听院长说道：“在这里，贵族与平民拥有同等的教育权！你们只有学生这一个身份……”

维菲娅不远处传来一个讥讽的声音：“贵族能与平民坐一起，已经是对平民莫大的恩赐了。”

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的人听清，一些本就对与平民合住不爽，又不能带佣人伺候的普通贵族脸上已经布满了讽刺，平民们有的眼中已有怒火，有的低头不言。

但始终没人在这场晚宴上大闹起来，毕竟阿尔塞因学院后面站着的是皇室。

反倒是奥莎，攥紧拳头，想要开口反驳。

维菲娅轻轻搭上她的手，对她摇摇头。

身为大贵族，他们是最没有资格对所谓平等轻易开口的。

从他们出生起，就享受到了优待；从踏进这所学院时，就还保留有一定特权，他们得到的比普通贵族多得多。

一旦他们开口，笼罩在学院上这片虚假的天空就会被撕裂。

维菲娅并不是觉得公平不好，只是在这样的时代下，真正的公平意味着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没有人愿意为自己所拥有的利益让步，哪怕有这样的高尚之士，一片雪花在雪地上，也免不了被吞噬的命运。

维菲娅自认没有那么伟大，仅仅是为了回家，她已经耗费许多精力。

在一个时代下，一个人不过就是一粒沙子，维菲娅并不认为只一粒沙子能做到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最后不过还是被时代的浪潮裹挟着向前。

虽然皇室主动改善平民待遇，赞同院长的观点，但说到底，皇室代表的还是贵族阶层的顶端。

维菲娅不会不知死活地试图改变一个时代，什么穿越者改变时代观念，技术大革新，创造一个新时代。

维菲娅只觉在时代面前，自己很渺小。

对于这个时代生活的人们来说，很多观念一旦扎根，就很难祛除，甚至是理所应当。

观念改变，技术革新，哪有那么容易？

权力与矛盾交织，没有在合适的时间里，最后只会在浪潮里尸骨无存。

奥莎抿了抿唇，用着只有维菲娅能听到的声音开口：“连费里克都不会说出这么混蛋的话。”

话罢，顶上的吊灯闪烁，紧接着不知从哪传来尖锐物在地面滑动的刺耳声。

听到声音的众人们陆续惊疑地安静下来，寻找着声音的来处。

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一个魔法阵在古代历史长桌前凭空出现，光亮过后，一个满身铁链的人形怪物出现。

只见怪物全身都是由不同粗细，不同形状的铁链缠绕而成，其中有极细且锋利的链条，也有粗而笨重的链条。

铁链的表面混合着泥土和暗红色，二者导致链条成了黑色，甚至正在往下滴着红色的黏稠液体，精致的白色花纹地板不再干净，一股恶臭味扑鼻而来。

离怪物最近的学生，颤抖着不敢动弹，又忍不住干呕。

在众人怔愣的瞬间，维菲娅和奥莎已然站起，维菲娅正欲把奥莎拉走远离怪物，奥莎却一把将她护到身后，大喊：“这是链条魔像！它无法奔跑！所有人动起来！离它远点！”

“嘭！”链条将长桌砸了个粉碎，桌子的残骸和桌上的东西的飞溅。

奥莎转身将维菲娅护在怀里，但桌子的木屑还是在维菲娅手臂上划出一道口子。

波及到的学生们并未受到重伤，不过他们也已经看清，链条上扎满了勾、刺和刀片，这是一只真正的怪物。

尖叫声此起彼伏，学生们四散奔跑，院长和老师们尽力维持着学生们的秩序，让他们远离怪物。

院长大喊着骑士团，却发现久久没有人应。

一些跑到门口的学生们也已经绝望地发现，门窗都被封住，外面的人出不去，里面的人进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