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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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叶起侧首打量并肩而立的二人，嘴角微微向下，眼里写满了挑剔，“哼，毫无礼数。”
旁边小妖弯着腰碎步走上前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观叶起的眼神更加不满，渐渐的又参上了点愤怒，说不清是被骗的还是因为其他。
“既是天界来的贵客，那方才便是在下失礼了，”观叶起漂亮的脸微微扭曲，一双眼睛亮的惊人，“我给神君，巡查赔个不是，还望两位原谅在下莽撞。”
参横颔首，“无妨。”
“两位大人既到此间，在下怎么说也该带二位四处转转，不知二位可否赏脸呢？”
观叶起行个简单的礼，身上饰品铃铃铃作响，他眉眼一抬，微扬唇角，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既不过分谄媚也不显得心气不足。
“不必，我们还有公事在身。”参横说。
“好，既然这样，那我们也不打扰二位，婴时，你亲自带二位大人出境，可务必要把二位大人安全送出了，要是出了什么差错，我唯你是问。”
观叶起收了笑，冲门口的方向说道。
他的声音不大，在这稍显死寂的氛围中听得格外清晰。
门口蹲坐的女孩闻言走到观叶起身旁，她侧首吐了嘴里咬着的草，说：“属下领命。”
“景巡查，神君，又见面了，”婴时咯咯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半分，“小女子和大人们有缘，来时去时都是我负责接送两位。”
她的那对角上依旧别着第一次见面时的那圈花，角上的花纹也未变分豪。
景明的视线从她脑袋上转移到地上挺直腰板跪着的男人角上。
从别花的喜好和角上的花纹来看，可以确定是一个人所为。
这两个人关系看似很近，确又不像那么回事。
婴时进门到出去为止一眼都没分给地上的人，而文静男人也丝毫不在意小女孩的身影。
两个人有着隐秘的联系，在一起时却恍若生人。
里面一直又吵吵嚷嚷的声音传来，婴时在最前面，却没听见一般依旧摇摇晃晃的蹦跳着。
“好，过了这块石碑就不归我们管啦，这一带可是乱的很呢，”婴时笑嘻嘻指指地上突兀的一块石碑，“二位可要当心了，在这儿死了都不会有人知道。”
“多谢。”景明说。
婴时没说话，只是在最后离开的时候看了景明一眼，平静而纯粹，不带任何感情，就这样看了一眼。
景明把灵识放出去，没探到有什么大妖，连一点活妖的气息都没有，可以称得上是风平浪静了。
“很奇怪，一点东西都没有。”
参横站在石碑前蹲下，拿出手帕把碑上的灰土抹去，上面歪歪扭扭的刻着几个字：不归路。
装神弄鬼。
景明弯腰看一眼，直起身看向远方。
前面的路和身后的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只是前面的路很直，一眼望不到头，两边的植物到没什么不同，长势都差不多。
“也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景明看着这路，盯久了有些瘆得慌，那小女孩也不是什么纯良的，“小心点走吧。”
参横点点头，他率先跨过了石碑。
没有变化，太阳依旧藏在厚厚的乌云里，风里带着沉闷的气息，吹得人很躁。
“我们走了多久了？”
景明停下脚步，她环顾四周，这里的树变得稀稀拉拉的，两侧都起了雾，除了前面笔直的小道看不清任何东西。
这条路像是被玻璃罩起来的一般，周围的雾气都蔓延不进来。
参横气息有些不稳，“差不多一个半时辰了。”
他脑门上冒出一水的虚汗，脸色苍白的厉害，下巴，前襟上都是血，人也有些虚脱的站不稳。
景明一愣，迅速扶住了参横，她把参横的手捞起架在自己肩上，她一手拉住参横手腕，另一只手的手臂环在参横背上，半搂着撑住参横。
参横大口喘气，吹过来的风越来越沉闷，吸一口都费劲。
景明微微皱起眉，参横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记不清，她只记得一直在走，什么都没想，一直在走，行尸走肉一般。
不知不觉已经走出很远，她刚要回头看，被参横另一只手按住了脑袋。
参横颤抖着手把景明按向自己怀里干净的地方，嗓音很轻，“别……回头。”
景明乖乖不动了，她闷声道：“你是不是早就发现什么了？”
“没有，什么都算不出来，”参横的喘息声在景明头顶响起，“进来的时候你一直在走，我叫你，你没应我，像是被魇住了。”
景明走得很急，参横叫了她几声，却一直没能得到回应，他走到景明面前拦住她说：“怎么一直走，景明……”
景明身体撞到参横张开的手臂上，可她脚步不停，即使是原地踏步也在一直走。
参横垂眸，看见景明的眼睛，很沉，神色也很木，像是深海最底层，所有的光照进去都会被黑暗吞噬。
参横顿时意识到不对，他目光越过景明看见了跟在他们不远处的一个女人。
她脚下步子很重，细长的四肢支棱着，每走一步就会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她头发披散着遮住脸，但身上的衣服和景明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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