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有一个不靠谱的向导是什么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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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痛欲裂。

从沉沉的梦中惊醒的织田作之助的第一反应便是如此，在醒转过后他还感觉到了难忍的恶心，但无论他的肠胃再怎么剧烈的痉挛，他却连一点点的东西都吐不出来，仿佛这只是由大脑带给身体的错觉，但他却真实而又痛苦地躺在床上一阵阵干呕。伴随而来的还有阵阵发黑的视界、不间断的尖锐的耳鸣、瘫软无力到连指尖都难以控制的身体——若非如此，他是不会在有呕吐感时仍然躺在床上不动弹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感到自己的身体脱离了这些痛苦，织田作之助总算能和平时一样自如地掌控自己的身体，他不禁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虽然不知道在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使得他变成刚才的状态（织田作之助可以肯定昨晚在他的房间内、他的身边没有发生任何风吹草动，否则他会立刻醒过来），但谢天谢地，他又恢复正常了，他此时只觉得能够任意驱使肢体是如此的令人感到安心。织田作之助在这时甚至感觉到了莫大的庆幸，但门外的敲门声和说话声打断了这种感觉。

“织田作织田作！还没有醒来吗？都这么晚了还在睡吗？”

“开门啊，开门啊，你有本事睡懒觉你有本事起床开门啊！别躲着不出声，我知道你在房间！”

是太宰治的声音，似乎是一直没动静的房间让他不耐烦了，他敲门的力度加大了，甚至配合着说话的节奏形成了规律的鼓点，织田作之助听得只觉得这时的声音就像音乐一样（虽然不是很好听）。

织田作之助想要张口回答太宰治自己没有躲着他，可话一出口他就发觉不对：自己的声音太微弱了，他自己听着都觉得太小声了，门外的人在这种乒乒乓乓的动静里根本不可能听到。织田作之助索性放弃了开口，他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撑着无力的身体，深一脚浅一脚地艰难走到门口，给太宰治打开了房门。

“你终于开门了织田作。”太宰治用一种堪称幽怨的眼神看着织田作之助，他此时就像是一个被人无情辜负的可怜人一样，让人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什么。“我等到现在你才开门，难道是我惹你生气了吗？”

“没有让我生气，我只是刚才没有听到敲门声。”织田作之助回答道。

织田作之助之前是真的没有听到太宰治制造出的动静，但在那一瞬间，他也确实是被那敲门声从梦中叫醒了，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说的也确实是实话，配合着他平淡的表情显得更有说服力了。

太宰治得到织田作之助的回答后嘟囔了几句话，织田作之助并没有听清楚他说了什么。太宰治此时一扫刚才的幽怨之色，他的脸上现在是恰到好处的担忧：“原来如此，是我太急躁了，真是抱歉。织田作之助你的脸色很不好看呢，难道是生病了吗？所以听不到我的敲门声？我可是敲了很久的门呢。”

织田作之助看不到自己现在的脸色如何，他也没时间去看镜子，但以他的身体状况来说估计也确实好不到哪里去。但他莫名地觉得这不是生病，之所以会这样的原因，他想，还是昨晚的梦吧。

他已经记不清楚那梦具体是什么样子了，无论再怎么回忆，就算是现在是刚睡醒的状态也无法想起全部的、清晰的内容。只记得梦里是一个又一个场景，似乎是毫无联系但又接踵而来，他在这些世界中不停地坠落，仿佛陷入无底深渊一般。那些景象里人影憧憧，他看不清任意一张脸，他们仿佛与他说了什么、一起做了什么，最后那些没有面目的人形都化为了同一片漆黑，他站在了这黑色中唯一的净土上。无边无际的黑潮沉默地注视着他，然后一个浪花拍过，世界便就此破碎了，如同人眼中的万花筒般化作千千万万片不同的碎片，它们散落在世界的各处，每一个碎片都是一个不同的故事，然后碎片们被引力聚合在一处，又组成了新的故事，最终它们合而为一，光芒大盛，所有的光怪陆离聚合成了一束此前从未有过的光。他的身影在这刺目的光芒中渐渐消融，但他却并不感到恐慌，他只觉得，只觉得……

“……织田作？织田作？回神了织田作！居然有人能在和人对话时走神啊……”

太宰治看着面前双眼放空的织田作之助喃喃自语，正在说着话的人突然停下好一会而且还喊不醒，这到底是把思维放飞到哪里去了？看着还是没动静的织田作之助，太宰治伸手在织田作之助眼前挥了挥，他不会站在门口入定了吧？

织田作之助混沌的双眼恢复清明，他模糊地想起了昨晚的梦，但越是回想越是发现，关于这些的记忆如同手心捧起砂砾一般——无论怎样都会消逝。前一秒他还能记起，随着时间一刻一刻的过去，他对此的印象正逐渐变得空白，到最后连感受到的情绪也消失了。

“抱歉，刚才走神了。我没有生病，只是昨晚没睡好有些没精神。”织田作之助很是认真地对着太宰治说道，“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虽然很感激太宰治从梦中叫醒了他，但织田作之助没有忘记昨天他拒绝了太宰治引路的邀请，而且昨晚找到住处时他也并没有出现，织田作之助不觉得太宰治是一个会在别人明确拒绝后仍旧会黏上去不放手的，他一个外来者身上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这种情况下太宰治主动找上门来是有什么一定要来的理由吧。

太宰治似乎是相信了织田作之助的话，关心了他几句后他道出了来意：“明明嘴上说谁都不选，结果却跟着那家伙走了，织田作之助难道是一个会说谎的人吗？”

“不是这样的。”织田作之助很是认真地说道，“是因为系统说自己忘记告诉我住处在哪我才会跟着他走，而且他把我带到地方就消失了。”

听完织田作之助回答的太宰治露出了一个带有暧昧意味的微笑，他并没有表明自己相信与否，只是接着说道：“他只是带你到了住处，可还‘忘了’带你去一个更该去的地方啊。”

“什么地方？”织田作之助问道，难道是食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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