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分班考那天不太舒服,我没有替自己找借口,我知道我现在存在很多问题,下次不会这样了。”她低着头解释,不自觉地抠着手指。

这件事在分班名单出来那天已经解释过,无奈赵兰压根不信,施意只好重复一遍。

赵兰放下碗筷,看向施意,见她低着头畏畏缩缩的模样,拍了拍胸口,忍不住道:“你又这样干什么?我是骂你还是打你了?你就不能落落大方一点吗?”

施意立刻抬起头,直起背:“我就是习惯了,我会改的。”

赵兰暂时不想理会这句话,她直视着施意,刻意放柔语气:“施意,妈妈没有想给你太大压力,可是爸爸妈妈努力赚钱,供你读书,你应该拼尽全力的,怎么能出现这种情况。”

她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倒水,喝完后继续道:“我同事有个儿子成绩不错,在你们学校上高三,我打算让他辅导一下你,你怎么想?”

施意紧抿着唇,沉默片刻才说话:“高三压力大,不用打扰人家,我可以自己去上补习班。”

“这你不用担心,人家学习很好,并且愿意辅导你,”赵兰说,看了眼施意,“没意见的话,周末下午去市图书馆吧。”

施意不情不愿地点头:“我知道了。”

——

周日上午施意完成所有作业,在赵兰的再三催促下准备出门,但因与施颂今不同路,所以只能坐公交过去。

施意下了公交,仰着头看了眼头顶的烈日,被灼热的光线刺到,她很快低下头,走到一旁的长椅上,拨通赵兰给的那个号码:“学长您好,今天麻烦您了,我到了,请问你在哪里呢?”

“我在这。”男生穿着黑色短袖,眉清目朗,额前有些许碎发,单肩背着书包,正低头看着施意。

施意抬眼,对上他的眼神。

这道清润的声音响起时,仿佛周遭有微风拂过,吹走大片热意,留下丝丝清凉。

与此同时,施意头顶的阳光尽数被遮住,她攥紧书包带,语气不确定:“路延学长?”

“你好,我是路延。”

“学长好,我是高二一班的施意,今天麻烦你了。”施意温声道。

路延轻笑道:“不用这么客气,帮你辅导主要是为了巩固已掌握的知识,双方互利而已。”

路延撑着伞,与施意并肩走向图书馆。

施意瞥了眼大幅度倾向自己的遮阳伞,拧着眉思虑一会,委婉提醒:“学长,你那边挡不到太阳了。”

“挡得到,是角度问题,”路延不慌不忙地解释,到图书馆门口便把伞收起,“由于要进行辅导,所以赵阿姨事先跟我说过你的情况,我也是第一次辅导人,如果有什么地方没做好,你可以告诉我,我很好讲话的。”

施意斟酌着这句话,下意识地看他,眼神中划过一丝诧异:“好,谢谢学长。”

两人去图书馆找了个位置,施意把自己昨晚做的英语试卷拿出来,扯了张便利贴,打开笔盖,写上几句话后递给路延。

路延看了眼便利贴,随即拿起试卷,视线停留在其中写满红色笔记的地方,习惯性地落下笔,然而他很快反应过来,随手扯了张草稿纸。

过了一会施意接过草稿纸,看到上面更列得清清楚楚的语法,又想去拿自己的试卷,却不小心碰到男生的手指。

施意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收回手。

路延头也没抬,仍在低头算题,两根修长的手指按着试卷移过去。

施意看路延这样,顿时松了口气,摩挲着自己的食指,转而拿起递过来的试卷,他做的笔记比她的简洁易懂,她看了会继续做题。

过了一会路延又递过来张纸。

施意接过,拿笔写了起来。

两人安静地坐在图书馆角落里学习,直到太阳下山,出图书馆时晚霞相当耀眼,泛着金光,时不时有微风吹过,施意把耳边的几缕碎发别起,侧眼看路延:“学长,不好意思,我昨晚找人问过学长你的成绩,我听说和你同级的学长学姐辅导人是按小时算钱,大概是……”

“我辅导你,可以帮助我巩固知识,你这要多少钱一个小时?”路延盯着她的眼,笑意渐浓。

施意被这句话一噎,顿了顿,冒出句话:“不能这么算吧?”

“你问我吗?我觉得可以这么算,”路延说,“实在不行的话,你请我吃梧桐路那家的很有名的冰激凌吧。”

“我可以请你吃。”施意说,这正好顺路,不过她还是觉得路延有点亏。

两人走到公交站旁,依次上了公交,路延看她侧着脑袋像是想吹风,便把一旁的窗户打开:“你方便的话,我想推荐给你一本资料书,下两站附近的书店里有。”

“方便。”施意不假思索。

书店附近有一家很出名的补习机构,施意一眼就看到了它,不是因为其他,只是她本来以为赵兰会让她去这补习。

买完书,两人走出书店,补习机构里走出一个穿着黑色短袖的男生,带着鸭舌帽,略微昂着头,施意与他擦肩走过时,隐隐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皱了皱鼻子。

冰激凌店队很长,但距离施意家的小区很近,她排着队,思绪逐渐飘远。

“你喜欢吃甜的吗?”路延忽地问。

这句话问得毫无征兆,施意没思考就摇了摇头,反应过来又说:“还挺喜欢的。”

最后路延点了个其他口味的给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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