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第 31 章
卢子林这话问得古怪，华珣也是一愣，有些茫然地反问：“什么？”
卢子林流露出几分不好启齿的为难，到底还是艰难开口：“便是择拣驸马，也只需一位……”
卢相！你就是心里真这么想，也不能当着殿下的面说出来啊！段竹和院长心中巨震，万万没想到卢子林竟直接把他们心中暗自嘀咕的话直接说了出来。
他们站在旁侧，不敢出声，通通低着头，恨不能将自己化身成一片阴影融到暗处去，只求不要被面前这两位注意。
华珣听了卢子林的话，瞬间脸色爆红，顷刻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华珣万没想到卢子林这样正经的人也会有如此不正经的想法，她深吸一口气，手中执着的扇子对着自己轻晃两下，似乎是想把面上的红热散走。
她是为边关挑选将才，又不是真的择拣驸马。华珣颇有些恼羞成怒地想，人自然是越多越好，就紧巴巴地挑出一两个来，到时候分都不够分的！
只是这话并不能在此处说给他们听。
扇子摇出的清风从额前拂过，带走身上的热气，倒叫华珣冷静了些许。她正想着如何把卢子林的话不显尴尬地揭过去，却忽然觉得，这倒是个绝妙的主意。
于是摇扇的手渐渐从容下来，华珣望着卢子林笑道：“自然是多多益善，便是驸马只能有一人，多几位侍君也算不得什么。”
侍……侍君？
段竹和院长低垂着的眼睛都睁大了，只恨自己此刻不能原地化身成聋子，或是两脚一蹬直接晕过去。这话是他们能听的吗？他们还要不要命了？
卢子林同样瞪大了眼睛，细看瞳孔之间还有一丝颤动。华珣只当风光霁月的卢相不曾听过这等奔放之语，一时之间受冲击太大，不知该如何反应了。
华珣忍不住继续调笑：“卢相觉得如何？”
自然是不如何。卢子林板着脸，只觉得心里那股烦闷之气越发躁郁了，他的确是没想过华珣除了驸马外还要挑选侍君……这实在有违孔孟之道……可她毕竟是公主，倒也算不上是多么出格……
卢子林的脸色很是难堪，驸马从群武夫里挑也就罢了，怎得侍君也要从里面挑？就不能看看别人……
卢子林想到此处，仿佛是察觉到什么洪水猛兽般，骤然向后退了一步。
看看别人，他为什么要让华珣看看别人？他真的想让华珣去看别人吗？他想要她看到的，到底是谁？
仿佛只剩一张薄如蝉翼的窗户纸，只消伸手便可捅破，可事到临头，他到底是胆怯退步。
卢子林在人前的形象一贯都是温和持重，甚少见他如此失态，前后两世加起来，华珣也才得一见，纵然他脸色实在难堪，华珣也忍不住细细观赏起来。
半晌之后，华珣终于放过了卢子林，以扇掩唇，轻笑一声，将目光重新投注到院内正在练武的武生身上。
华珣瞧着他们，见他们舞刀弄枪，威风凛凛，心中满意更多了几分。
“这才是大越好儿郎啊。”华珣轻声说。
卢子林的脸色则是更差了。
等到看完了进京比武的武生，华珣与卢子林等人便去了清风楼，几人择了厢房落座，待到无人注意时，才分开进了密室。
华珣将从院长那里的来的名单放在桌上。
“你看这几人的武功如何？”华珣指着被圈出的红字问。
“这几人武功极佳，定是从小习武，且天分不差。”段竹一边思索一边道：“只是往日习武与真刀真枪的拼杀到底还是略有不同，若能实战一场，便可看得更真切些。”
华珣点头道：“既如此，那便大体是合格了。只是他们不光要习武，还得通兵法才好，本宫对兵法却是一窍不通，如何考校，只怕还要劳卢相费心了。”
卢子林听到华珣问起武功时，便已有些奇怪，再听见华珣说起兵法，心中那一丝怪异更是挥之不去。
难道……
“殿下挑选驸马，也要考校兵法吗？”卢子林问。
华珣抬头望向卢子林，许是今日高兴，脸上的笑容格外明丽，她目光灼灼，眉眼轻挑：“卢相如此聪慧，就真的一点都没猜到吗？”
卢子林从华珣的神情中得到了答案，却又忍不住在心里发问：“我应该猜到吗？”
他回想着从华珣提出比武招亲后发生的种种，终于在心里下了论断。
其实并非没有踪迹可寻，他的确早就应当猜到。
只是他关心则乱，不敢去想，唯恐最后的结局并不如他所愿。
事到如今，才终于有了一个尘埃落定。
于是云消雨霁，彩彻区明。
华珣虽不知是为什么，却觉得卢子林的心情瞬间好了不少。
唔……也许是高兴自己夸他聪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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