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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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未来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被不容忽略的注视着，诸伏高明显然有些不习惯，但也发自内心地感到开心。

第一次碰面是在什么时候呢？

长野的风景真的很漂亮，好山好水好风光，秋日的阳光慵懒的覆盖住大地，未来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在他面前的。

附近的孩子都是知根知底、看着彼此长大的，有陌生人出现很快就会引起注意。

漫长的黄昏倾吐着斜阳，在小溪边的河岸旁，那里有着简单的游乐设施，母亲正在一旁和别的家长聊天，而诸伏高明与其说是被带出来玩的，不如说是来陪家长的。

诸伏晴奈拿这样的儿子没办法，也只好任由他自己独自一人坐在长椅上，摆弄着手中的益智玩具。

未来紧紧跟在奶奶的身边，看着家长乐呵呵的加入了谈话，自己则看着天空发呆，面色很冷淡。

尽管站在大家的面前，可是所有人都不在她眼中。

诸伏高明觉得，她看上去也是来陪家长的。

这倒是也没什么。

家长带孩子出来玩固然是司空见惯的事，但也要允许孩子带家长来玩这种事存在。

同样是和周围人格格不入的孩子，他忍不住对她感到有些好奇起来。

因为住的非常相近，高明总是能看见她。被母亲带去星见家做客的时候，未来对他的玩具表现出了非常强烈的关注度，这样的热情并不令人反感。

于是他们两个坐在一起，虽然没能说上几句话，但也一玩就是一下午。

诸伏高明忽然微妙的觉得这样似乎也不坏。

他们上的也是同一所幼稚园，两个人理所当然的开始同行。

恶劣的孩子们很快注意到了她身边从来没有父母的出现，这意味着她会被贴上“好欺负”的标签。因为不合群这种事，她几乎是被孤立的。

“喂！星见，你父母是不是把你给扔了啊？是不是因为他们觉得你比较讨厌，才把你扔给一个奇怪的奶奶的？这样未免也太凄惨了吧！”

直到这个时候，她终于有反应了。

那双总是映入不进任何事物的眼睛里，生平头一次出现了危险的、愤怒的情绪波动。

诸伏高明皱起眉毛，合上了手里的书本，刚想走过去的下一秒，她就反应非常迅速地把人全部揍趴了。

……嗯，出乎意料的是个很酷的女孩子呢。

“要说讨厌的话，没有人比你更讨厌了，你活着的意义就是浪费大米吗。”像是接收到的电波突然流畅了起来，未来头顶的呆毛都因此生气地竖了起来，她觉得敢嘲讽别人就该做好挨打的准备！

“——大米真的好可怜！真令人感到悲哀！”

……发起了这样有点意味不明的攻击，伴随着无情的铁拳制裁，在那群孩子被殴打的吱哩哇啦乱叫的背景音里，他觉得这样的未来真的还挺可爱的。

话虽如此，因为她总是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寂寞的表情，好像除了唯一的亲人以外，什么都无法令她在意，面对这样的一个女孩子，他根本放心不下，也没办法就这样放着不管啊。

这样的日常持续了好几年，直到刚才因为那个突如其来的拥抱，诸伏高明这才终于觉得，自己的身影真正靠近了她，她的眼中第一次有了自己的存在。

于是他想了想，还是就此放任了。

毕竟只是被人用有点惊悚的目光直勾勾地盯住，再怎么说，也比未来刚才那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要好得多吧。那个时候的未来看上去有一种强烈的不安定感，让人觉得她好像下一秒就要消失在眼前了。

17.

“因为是高明。”你如此回答。

一旦意识到这到底是谁，那么会被吸引住目光也是理所当然的。

你慢半拍地歪了歪头，依旧顶着一张放空的呆脸，忍不住陷入了沉思。

怎么说呢，感觉高明一直都很有年长者的自觉呢，好像关照身边的人是他与生俱来的本能似的，哪怕是日常自闭的你也因此而受益良多，仿佛是被天地间唯一的一抹亮色温柔地照耀着，这种不动声色的体贴确实令人无法抗拒。

作为一个年幼的孩子，他真的有着超越年龄的沉着，拿出了十足的耐心，来陪小蘑菇说话玩耍，即使有时候没能得到回应，也完全不急不躁。

至于你，身为成熟的大人，都搬来这里好几年了，才终于发现自己到底在哪里，也未免太让人难堪了。

身处于这个场景之中，你忽然体会到了某种巨大的荒谬感，因为原本该是由你来包容幼崽的不成熟才对啊！

可恶，你这不是完全输了吗？

看到你又再度沉浸到了自己的世界里，诸伏高明仿佛很习惯了似的，只是握着你的手微微加重了力道，他的掌心很柔软，却又带着不容忽视的温暖。

这样的触碰唤回了你跑远的思绪，用带着问号的表情看向他。

他弯起眉眼，好像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我很高兴未来会这样说，因为这代表我已经和未来成为真正的朋友了，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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