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神霄玉清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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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从窗棂泄入，伺辰星君拿起司命星君搁在身旁的外袍搭在趴在书榻上睡着的司命星君身上，掖好边角，走出天府宫，在宫外牙白色玉石台阶上坐了会儿，和路过的行色匆匆的小玉女们调笑了几句，他站起身，慢慢走着，两旁桃花开的正灼，分外夭夭，将天雾衬得淡粉，前方巍峨宫宇，只见一片深紫至黑，在阳光照射下泛着柔光，显得静穆沉古，早春的暖风熏着，小叶紫檀微有芳香，绵延不绝。

伺辰星君站定，抬头往上看，金顶下雕龙斗匾，上书“神霄玉清府”五个大字，颜筋柳骨，似龙蟠凤翥。他缓缓推开正中朱漆大门，含笑应着向他问安的玉女仙曹，“你们天尊在哪？”一仙向他迎来，细看正是司禄星君，“我知星君一定会来，天尊在玄馆，快去看看。”

万字纹隔扇门被缓缓推开，元圣天尊甚至没有抬眼瞥一眼，只冷冷道了句“出去。”伺辰星君打开手中折扇，道了声：“文清。”天尊着黤色绸袍，绣绛红滚边，面如冠玉，目若朗星。但面目肃严，眼中只有微微冷光。“何事？”

伺辰星君定定看着他，天尊见其不言语，将目光重又流连于书案上的一张卷轴，他右手修长五指摩挲着卷轴上的什么，伺辰星君闭了闭眼，开口道：“在酆都耍的开心吗？”

天尊摩挲卷轴的右手顿了一下，而后轻轻笑了一声，这一声中似带着一点嘲讽和无限萧索，“你来何事？”

伺辰星君往前走了几步又道：“我问你，在酆都耍的开心吗？”

天尊连个眼神都欠奉，依旧专注于卷轴，伺辰星君站着动也不动，沉默了盏茶功夫，突然将手中折扇狠狠掷向了天尊，此宝扇本是法器，一般仙被打中也是要将养好几日的，但躲了也就无事，谁知天尊竟似恍然未觉，躲也不躲，任由那宝扇迎面而来，伺辰星君狠狠咬了咬牙，收了宝扇，冲到天尊面前，拿起卷轴。天尊似冰块一般的俊脸上终于有了神色，他猛地抬头，眼中尽是怒色，低吼了声：“给我。”伺辰星君平日里是极温和的人，这次似乎也动了真怒，他用平生最大的嗓门吼了句：“我问你，在酆都，二百八十年，你耍的开心吗？”

天尊轻抿了双唇，敛了怒意，说道：“此事与你无关，你不必如此。”语气很轻，却像一记重拳，重重击在伺辰星君胸口，他松开手中狠狠抓着的卷轴，放回书案，细细抹平了褶皱，盯着画中女子的脸看了好半晌，又好像终于有了勇气，他抬头看向天尊，口中呢喃道：“若不是我当日胡言乱语，若不是我说你只是因为有个好出身罢了，若我没有非要和你打那个赌，就不会有这些事了，都是我的错。”

天尊叹了口气，“当日只是闲着无事，想着最多不过百日，下去体验体验凡世诸多苦楚罢了，后来发生的，是我……怎么能怪你。”伺辰星君不等天尊说完突然问道：“没找到她吗？”天尊摇了摇头：“未寻到。”

“奈何桥上每日走过去的数都数不清，你怎能一一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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