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故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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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定安靠在林惊昭的腿上睡了一觉。也是这三十年以来，难得的一次美觉。

当他醒来的时候，抬眼便见林惊昭苦恼沉思的模样。注意到萧定安的目光，她低下头：“你醒了？”

“在想什么？”

“萧定安，和我一起去镜花水月吧。”

林惊昭的手指缠着他墨黑的发丝在手中把玩，萧定安握住她的手，问：“去镜花水月干什么？”

“为了救回陆姐姐他们。”她的手指从发丝间抽出，闻言萧定安也坐起身，神色多了几分认真，“我在这三十年里一直在找有没有什么可以救回他们的办法，最后发现，可以通过进入镜花水月收取他们的神识，来将逝去的人复活。”

“当真？”萧定安知她不会拿这件事来逗人，严肃起来，“去真正的镜花水月需要钥匙，若我们真的要进去，还得先找到它。”

“当真，这是我在古籍中读到的。而我已然问过一位上神，镜花水月的钥匙就在梁国国库中，因此我才会来京城。”

“要进国库？这个好办。”萧定安的眸中终于燃起光，林惊昭得以看见她曾熟悉的萧定安，“我跟少虞说一声就行。”

密室的石门被叩响，门外传来声音：“萧太傅，陛下有要事召见。”

“正好，你随我去见少虞一面吧。”

萧定安替她解开脚踝上的锁链，林惊昭不满地说道：“原来你还知道松开我，我差点以为要被你锁在这一辈子。”

“也要你愿意，我才锁得住你不是吗？”锁链“咔哒”落下，他说道，“如今的你，真的是我用这锁链就能锁住的吗？”

确如萧定安所言，这样普通的锁链对于林惊昭而言，不过弹指就能解开。

萧定安将衣领微微扯开一些，露出方才弄出的血洞，他在伤口上点了点，狡黠道：“我用的是这个。”

林惊昭气得在他肩上拍了一掌：“穿好你的衣服，快滚。”

“你这话单听起来，倒显得…”

她又踹了萧定安一脚，自己先从密室里出去了。门外的人见出来的是个女子，又见萧定安慢条斯理地边理着衣领便走来，一时间想入非非，觉得不可思议。

萧定安，和女人？

想来定是个和他一样心狠手辣的人物，不然也凑不到一块。

“你退下吧，我自行去找陛下。”

要带着林惊昭一起去，得掩人耳目一些，不能跟着人大摇大摆地进去。反正他们都是会仙术的人，施个术法就能轻松隐身。

二人来到乾正殿，萧定安将门推来，就见里面站着一道黄袍身影。

蜕去了稚嫩，五官更加成熟的少虞站在殿内，贵气的金黄龙袍把他的气场加持得无比尊荣，若不是那双粉瞳，林惊昭当真认不出来这是谁。

“师……”少虞话锋一转，“林…林姑娘？！”

林惊昭同样也吓了一跳：“少虞？你怎么会说话了？！”

“秘术而已。”萧定安如是道。

“秘术？”她眯了眯眼，“是禁术吧？”

“等等，师兄……林姑娘怎么会在这？”少虞左右打量林惊昭的面庞，“是真的林姑娘……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才回不久。”

“此事说来话长，若往后有机会，再与你慢慢解释。”萧定安道，“正好，我此番来京城也是为了找你，没想到你也主动来寻我了——少虞，上回李寻真给你寄的信，你迟迟未回，是出了什么差错？”

少虞微愣，眼神有些异样，随机又恢复正常：“……啊，是吗？原来我的信没有寄出去？我分明吩咐下去了，想来是半路出了什么差错。最近政务繁多，我忙着批阅奏折，居然没有注意到，是我疏忽。”

一席话下来，林惊昭都能感到其中敷衍。

是利欲熏心了，还是……？

可听了少虞的话，萧定安微蹙的眉头反而舒展开：“看来我们得尽快把事让给齐湛去做了。”

少虞应和：“齐湛能担大任，早些接手这些也是好事。”

萧定安淡淡“嗯”了一声：“你找我，有何要事？”

“就是为了齐湛。他在回京时被追杀，郭傕一党已然发现了齐湛提前回来的事……”

“坐下细说吧，正巧我也有事要与你商量。”萧定安看向林惊昭，他问，“你可记得回陈府的路？”

林惊昭点头：“我记得。”

“你先行回去，我用不了多久就去找你。”萧定安又附在她耳边道，“今夜陈府或许会有些不太平，你以自己为重。”

林惊昭深深地望了他一眼。

“少虞。”

临走前，她突发奇想，右手比成了“六”，用大拇指在心口点了一下，又用食指指向他。

少虞笑着说：“林姑娘，我已然会说话，就不劳烦用手语交流了。”

“没有，其实我也不会，只是萧定安之前给我比了这个手语，他不肯告诉我是什么意思，所以我想问问你。”

少虞眨了下眼，像是在回忆着什么，林惊昭再次捕捉到他片刻空洞的眼神，缓缓放下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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