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暗潮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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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因娜走进了布加拉提家的宅子。

这栋房子的男主人——布鲁诺的父亲也醒了，他穿好衣服来到了门口，见到的却是前妻西尔维娅。

“晚上好。”

他起初还害怕气氛尴尬，笑容有些僵硬，现在看来完全是多虑了，西尔维娅正大方地向他问好。

他们之间早就已经结束了，当普通朋友相处就行了，他想。

“她叫海因娜，与家人走散了，我想拜托你们照顾她几天，可以吗？”

“当然可以，西尔维娅。”

老布加拉提俯身向海因娜表示欢迎后，准备她们迎进屋子。

“我恐怕马上就要走了，我不打算住这，”西尔维娅犹豫了几秒没有进门，她深吸了一口气，开口对父子俩说道，“不过，我这几天都会来看布鲁诺的。”

布鲁诺垂下了眼睛，肩膀也耷拉了下来，看上去有些失望，不过很快他又振起了精神，理解了母亲。

“妈妈放心吧，我会照顾好海因娜的！”

九岁的小男孩挺直了腰，向西尔维娅微笑着说。

“那么，我就先走了。再见，布鲁诺。”

西尔维娅俯下身来亲吻了一下儿子的额头。

布鲁诺在与母亲告别后，将海因娜迎进了宅子，关上了房门。

门上挂着一串风铃，风铃间的海鸥模型有拳头大小，羽翼灰黑，被门板带动着上下起伏，发出清脆动听的乐声。

“请问，我可以倒一杯水喝吗？”

海因娜整个下午加晚上都没喝水进食，现在感到嗓子里犹如火烧，很是难熬。

“布鲁诺，你带海因娜去厨房倒一杯水。”

老布加拉提对儿子说。

“爸爸，你早点睡吧，我来照顾小妹妹。”

蓝色眼睛的男孩点了点头，示意小姑娘跟在他的身后，带她进了厨房。

他从冰箱里依次拿出了一盒牛奶，一盒苹果浓缩汁，一瓶带汽矿泉水和一瓶不带汽的纯净水。

“你想喝什么？我现在就给你倒。”

新小伙伴的到来冲淡了些许对母亲的思念，他毕竟还是一个九岁的孩子，将热情都写在了脸上。

“带汽的矿泉水和苹果汁的混合，谢谢你。”

海因娜说。

“这样就跟苹果汽水的味道一样了！好棒的喝法，没想到你也知道！”

小布加拉提蔚蓝色的大眼睛里有兴奋的光芒闪动。

海因娜发现布鲁诺很像他的渔民父亲，小麦色皮肤，深黑色头发，典型的意大利南部男性的长相。

“我妈妈总是这样把苹果汁和带汽的矿泉水混合在一起，她教我的，不过我和她走丢了。”

其实这是欧洲很普遍的喝法，但是她一本正经地跟布鲁诺扯着谎。

“哇，我学校里的同学也这样喝呢，”布鲁诺有些惊讶，他微微睁大了蓝色眼睛，对着比他小五岁的海因娜打开了话匣子，“看来这种喝法挺普遍的，好像就我感觉很新奇。”

“你平时很喜欢跟人聊天吗？”

海因娜喝了口果汁，问道。

“是啊，我最喜欢和爸爸妈妈聊天了，”布鲁诺说，“以前妈妈都会在睡觉前给我讲故事。”

“你呢？你妈妈也会给你讲故事吗？”

“布鲁诺，快点睡觉吧——”这时，小男孩听见楼上传来了爸爸的声音。

“抱歉抱歉，我没看时间，现在已经很晚了，不该耽误你休息的，”布鲁诺的话匣子被迫合上了，“如果你觉得饿了，随时可以来厨房拿面包吃，我先带你去你的房间。”

海因娜跟着布鲁诺来到了楼梯旁的房间门口。

“妈妈有时候回来看我，就会住在这里。”

小男孩打开了房间的灯，只见床铺与地面整洁而干净，没有一粒浮灰，就像每日被打扫过很多次那样。

他一定很爱母亲西尔维娅吧，海因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