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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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江念睁眼，看到熟悉的天花板。

她翻了个身，系统2029立刻察觉了宿主已经醒来，开始贴心地询问。

“宿主早，今天感觉怎么样？”

江念嗯了一声，bug卡了半年多，她早就习惯了。

2029语气抱歉，“宿主，二次回到副本的原因我们正在积极排查，但系统实在太庞大了，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

江念体贴地安慰，“没关系，反正你们答应我的事已经做到了，其他的我又不在乎。”

2029停顿两秒，“宿主，你有没有想过任务结束后要去哪里？”

江念有一瞬恍惚，但她很快摇了摇头，“都行。”

刚刚开始接任务的时候，她偶尔会想想自己的以后，但后来就想明白了，没有未来是她应该付出的代价。

反正她活着的时候，也没有什么未来。

想到“活着”，江念的思绪出现了微妙的卡顿，时间太久了，竟是连她自己也分不清什么时候才算是真正的活着。

但江建林确实是已经死了，她完成第一次穿越任务之后，系统就给她展示了江建林被火化的录像，而作为交换，江念签署了为规划局工作的协议。

而她对“活着”的记忆，似乎停留在了和江建林的最后一次对峙。

“江念，我是你老子！你想让我死？你想杀自己的老子？”江建林双目赤红，硬生生捏碎了手里握着的水杯，“这他妈的可是百草枯啊，你就这么恨我吗？”

十六岁的江念手臂上缠着黑纱，身高还不到江建林的肩膀，她仰头看着他，一字一顿，“恨，我想让你死。”

“那个疯婆子自己想死关我什么事，她上吊的绳子又不是我给她挂到房梁上的。”

江念顾不得许多，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毫不犹豫地捅进了江建林的心口，可惜她力气太小，江建林虽然吃痛，但伤口却并不致命，这一捅，反倒让江建林抓住了破绽。

他扼住江念的手腕用力，生生扭断了她的胳膊。

江念惊呼一声，被甩在地上。

江建林啐了一口，“妈的，老疯婆子生了个小疯婆子，还想杀自己的老子。”

他说着，上手就要掐住江念的脖子。

江念瞪着他，眼前突然闪过一道白光，她以为自己死了，耳边却响起刺耳的电子音警报。

“滴——滴——滴——检测到美狄亚指数达到标准，系统准备启动。”

“宿主江念，你已激活了美狄亚系统，我是自动为你匹配的2029号子系统，如果需要帮助，请选择是。”

江念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是，下一秒跌入一片虚空。

2029：“宿主江念，你需要什么帮助？”

江念用后槽牙碾住自己口腔的软肉，“我要江建林死。”

2029答应得爽快:“没问题，那么你能给我什么？”

一无所有的江念能给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系统什么呢，她那么小，那么安静，就算真的被江建林掐死了，也不一定会有人发现。

她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命，我用我的命换你要他的命。”

系统对这个回答很满意，江念眼前一黑，再醒来时，已经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到现在，已经是她为规划局工作的第10个年头了。

按照协议约定，结束工作后，江念会被系统送回现实世界，但江念知道，她早就无处可去，她都准备好灰飞烟灭了，睁眼却发现自己居然被传送到了最后一个任务新滨海城世界的十年后。

好在十年后的世界已经比江念执行任务时安稳不少，新滨海城自从在十年前的大战中大胜邻邦之后，安全指数一直都是全世界最高的。

但江念原本的身份自然不适合再用，她索性用回自己原本的名字，然后在系统的帮助下谋了个大学校医的闲差，安心等起了这不知道哪天会降临的死期。

只是看现下这三天两头没完没了的麻烦事，这闲差只怕也不是想象中那么好干的。

江念打开医务室的门，病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若不是垃圾桶里脏了的白大褂和蹲在门口的刘鸣，她差点要以为昨天晚上的事不过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她瞥了一眼刘鸣缠着纱布的右手，“刘同学，你这个伤口最好去医院处理一下。”

刘鸣起身快步走向她，像是找到了救星，“江老师，方端说我昨天摔了一跤。”

江念点头，“对，你把自己摔晕了。”

刘鸣眉毛拧在一起，“可是我不记得我摔跤了啊。”

“哦，那恐怕是撞到脑袋了，”她正色道，“刘同学，你最好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看看有没有伤到其他地方。”

刘鸣抹了几把后脑勺，头发被揉得乱糟糟的，看起来苦恼极了。

江念歉然地笑笑，指了指医务室里间的方向，“或者你直接用医疗舱做个全面疗愈，就在里面。”

刘鸣走到医疗舱旁边，犹豫片刻，还是摩挲着脑袋出去了。

用一次医疗舱的费用实在太贵，抵得上他一整年的学费。

江念目送他离开，打开电脑在校务处的系统里输入“刘鸣”，系统弹出长长的清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