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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胭杏目微瞪,嗔怒道:“奴婢哪里就是小废物了!”
陆醉瞅了她一眼,轻笑了一声,别开了眼,让内侍撤下膳食,屏退左右,这才复看向初胭,语气含笑,“过来,到朕身边来。”
又是这种语气。
招唤乖宠的语气。
她微抿菱唇,慢步走到他身边坐下,肚子因为饥饿而不合时宜地发出咕噜的怪声。
初胭本还因为陆醉的语气,心里不舒坦着。这会儿却是无暇不舒坦,原本莹白的小脸儿羞耻得红了个彻底。
殿内如此安静,他定是听见了!
她垂首,尖尖的下巴近乎磕到胸前,就连露出的一截纤细的脖颈都染上粉意。
“雪宝”,陆醉轻声唤她,可这低声呢喃并不妨碍他嘲笑初胭,“明儿你倒是瞧瞧,那些贵女们是否会同你一样。嗯?”
她不服气,细声反驳道:“奴婢……奴婢本就不是贵女。您若是喜欢,大可召她们入宫,何必整日拿奴婢同她们做比较!”
陆醉捏了捏初胭生得玲珑雪白的小耳,哼笑道:“你是被朕惯坏了,敢这么和朕说话。”
她美目流转,乌发雪肤,是世间挑不出第二个可以同她相媲美的绝色。初胭见他并未动怒,胆子也跟着大了起来,娇声问他:“那陛下……可曾后悔了?”
她是接着话随口一问,陆醉倒是罕见地顿了顿。他那双深遂而狭长的凤眸映着她的脸庞,唇角挂着丝似有若无的笑容,沉声答道:“怎么会不后悔?累赘一个。”
累赘?他居然觉得她是累赘!
初胭气鼓鼓地抬起头,猛地撞进他意味深长的视线中,一瞬间想说的话已全然忘记,张了张唇,最后只红着俏脸憋出了一句:“那倒是奴婢的错了。”
陆醉将她的小手握在手心把玩,闻言扯了扯唇角,正要懒声说些什么,太监却在此时进了殿,恭敬笑道:“陛下,为小娘子备下的膳食已经好了,可要传膳?”
他点头,在下人面前还是不忘逗弄初胭,“可得快些。她是等不及了的。”
太监点头哈腰,脸笑成了朵花儿,“是,奴才遵命!”
等着人走了,她才找陆醉算账,撇了撇嘴,闷声道:“奴婢也是爱脸面的,您怎么能这么说奴婢?”
他笑得开怀,捏了捏初胭细嫩的手指,调侃道:“他们只会说你甚得朕意,哪里丢脸了?”
她没再理陆醉,满心都想着快些能用膳才好,她可是为了等他,活活饿了许久呢!
等等……
初胭品咂了番那太监的话,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这是专为她准备的膳食,那岂不是在她进殿之前,陆醉就令人备下了?
若是这么说,是否陆醉早就回了甘露殿,存心让她在偏阁等了那样久!
初胭攥紧了小拳头,可也是敢怒而不敢言,只敢看着他,在心中暗暗骂他睚眦必报、记仇的很!
有了陆醉的命令,底下人不敢懈怠,没过一会儿就有宫人鱼贯而入,将各色佳肴摆上长桌。
与他自己吃的不同,为初胭准备的膳食大多是荤菜,瞧起来卖相极好,最能勾起食欲。
她在桌边坐好,陆醉竟也陪着她坐了下来。
“您是知道奴婢爱吃肉,特意为奴婢准备的吧!”初胭夹了块雪白的鱼肉,蘸了蘸汤汁。
“不然呢?”他勾起唇角,承认得十分痛快,“朕是不爱食肉的。”
“奴婢只见过不喜食素之人,如陛下这般不喜欢肉的,奴婢还是头一次见”,她慢吞吞道。
按常理来说,与圣上同席,是不得言语的,陆醉对此却是不介意,还同初胭搭话,“你想知道原因?”
初胭忙点头,但还是将口中食物咽下去,才眨着水润的大眼看着他,开口道:“奴婢的确好奇呢。”
“朕打小肉吃得太多,早就腻歪了”,他笑了笑,笑容却是寡淡,淡声同她解释。
初胭闻言顿了顿,又埋头苦吃。
这真的如他所说的那么简单吗?
那回明明听韵山说过,他其实是秦王府的庶子,主母不仁苛待。
若是如此,他哪里能吃到那么多肉?
她想不通,忍着疑惑不敢跟问,只能自己为陆醉编了个借口。
或许可能是秦王府的吃穿用度十分好,就算陆醉受苛待,可吃得还是很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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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陆醉要处理政务,初胭用完了午膳便没再在甘露殿逗留,回了自己的寝宫。
晚玉已差使人给晋国公府去递口信,直到晚上,那人才回宫,竟还给初胭送了封回信。
她看着那洒了金片且熏了香的精致信笺,一时犯了难。
初胭沐浴后坐在床上,纤细的手指捏着颗蜜饯塞进口中,轻轻叹了口气。
她几度想要展开来读信,可又知道是字认识她,她绝不认识字的,只好收回手作罢……
晚玉在一旁瞅着,不忘往小香炉里添上香料,给初胭出主意,“胭娘子不如去寻陛下,宫中恐怕只有陛下才能帮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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