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真正的精神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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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谧无声的牢房里，周客正在跟一扇门较劲，门栓已经拨开，眼瞅着再往外推几公分就能出去了，但门外被人恶毒地挂上了防盗链，周客伸手出去够，骨头都快折断了也摸不到锁扣。
周客站在门边盯着那根一明一暗的防盗链出神，他刚才有一小段记忆是模糊不清的，譬如他记得是自己一步一步走上来的，但是他却不记得做这件事的缘由，更不记得门外这条防盗锁链是谁给他扣上的。
这种情形硬要解释的话，只能是一种可能，那就是他刚才被鬼附身了。
周客被自己的想法蠢笑了，他这一笑，思绪逐渐回笼，门缝处银晃晃的锁链是那片黑暗里唯一的光，而这抹光源自对墙那扇人头大小的窗户，周客看过去，那窗户小的可怜，说它是窗户其实不太贴切，因为它的位置极高，即使是周客这样的身高，也只有在蹦起来那一瞬勉强能看到外面。
周客认为，这不是窗户，而是为了让犯人不被闷死，施舍给他们的一个通风口罢了。
光线虽然昏暗，但人眼具有很强的适应能力，只要有光透进来，屋里边边角角的都能看得清。
周客注意到这几面墙上有很多杂乱的黑印子，有的像指甲划出来的，有的像用刀刻出来的，还有些竟然是中性笔的印子。
满墙的黑印子中，只有这些黑色中性笔的印记是横撇竖勾明显交叉的，周客换了好几个姿势，用了不同的角度去看，半蒙半猜理顺了一句话：“存在即合理”。
周客心头一震，这话如果出现在别的地方倒没什么，但以这种形式出现在这种地方就有点古怪了。
存在即合理，这是在证明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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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归捏着一个便携式的手电筒走在最前面，灯光之下，黑色建筑展露身形，墙好像是金属的，又或者是覆盖了一层金属外壳，应该是用来防止关在里面的人挖墙逃狱吧，墙边每隔十几米就立着一个照明用的烛火台子，但早就没火了，就那么立着，猛地一看，还挺像个低着头的人。
陈庄就被吓了一跳，一声尖叫蹦出一半，还剩一半被叶归瞪了回去。
手电光将一楼草草照了一圈，顺着楼梯往上移，楼梯是楼空的台阶，截面很薄，看上去像金属的质感。
叶归抬脚踩了一下，楼梯发出刺耳的嘎吱嘎吱声，这声音是叶归最不想听到的。
只要是没有人生活的房子，都会很快腐朽老化，尤其是这楼梯还这么薄，看着就像偷工减料的成果，再年久失修，怕是连一个人的重量都承受不住。
叶归将手电筒的光往上移，她的脚稍微一动，上方就会有碎铁屑簌簌往下掉。
一声叹息响起，“这楼梯不能走人吧。”陈庄惋惜道。
叶归不这么觉得，她抬起另一只脚站上去，楼梯果然没断。
“周客在最上面那一层，他从这走上去楼梯都没断，说明这东西只是看着不结实，走个人还是没问题的。”
叶归继续往上走，整个过程中除了有金属之间摩擦的嘎吱声以外，倒是没有出现踏板断裂的声音。
“看，我说的没错吧。”叶归回头看身后几个站着没动的人，叮嘱道：“等我上去后你们赶紧跟上。”
话音刚落，老院长就叫住了她：“叶归。”
叶归极不愿意在这里浪费时间，但碍于对方是德高望重，还有恩于自己男朋友的老院长，她不得不停下站着，乖乖听后面的话。
“你刚刚说周客是从这楼梯上走上去的，但是你看，楼梯上只有你的脚印。”言外之意就是楼梯上没有周客的脚印，周客就不是从这里上去的。
叶归低头看，刚才她走过的地方印着一串浅浅的脚印，但也仅有一串，看脚型大小，绝不可能是周客的。
叶归又扭头将手电光往上照，前面的台阶更是半只脚印都没有，这么说……周客真不是从这条路上去的。
“是不是还有别的上楼的路，我们没有发现。”
“不太可能。”老院长也站上楼梯，他往上走了几步，然后转身，面朝门口，继续说：“你们还记得，门外是挂了锁的，锁是叶归刚刚斩断的，在这之前，周客是怎么进入这扇门的。”
一声惊雷在叶归脑子里乍响，难怪有句话叫关心则乱，她一时着急竟然连这么大的漏洞都忽略掉了。
可是周客如果不是先进的门再上的楼，那他是怎么上去的。
外面？
这个念头很快就被叶归否定，外墙她看过好几遍了，都是铁皮包过的，滑溜溜的估计连壁虎都爬不住，别说人了。
更何况还是爬三层楼那么高，周客又不是一块磁铁。
“走吧，上去看看。”老院长转身开始朝上走。
叶归一脸惊疑地看着老院长上楼的背影，他抛出几个重磅问题，连讨论的过程都没有，直接就跳过进行下一步了。
一般人可做不到他这样，起码年轻人都做不到。
刚这样想，陈庄就从她身边经过，轻飘飘来了句：“进都进来了，总得上去看看，毕竟人在上面，不是吗。”
叶归抬眼看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会选他当下一任院长，他处理问题的方式和老院长一样，不管整件事看起来有多诡异古怪，第一要义是找人，至于那些迷团，都可以留着以后慢慢解。
林秋平是最后一个踏上楼梯的人，他后脚刚上去，整段楼梯开始剧烈晃动，变故就发生在瞬息间，整栋房子就好像不堪重负一样，先是楼梯散架，紧接着就是墙歪了，屋顶也开始往下倾斜，碎石铁块就跟下雨似的往下掉。
叶归已经上到了二楼和三楼转弯的地方，毫无防备地摔下来，尾椎骨传来剧痛，刚想从地上爬起来，就听到老院长紧张的声音：“都别动。”
叶归身体一僵，学着老院长的样子仰头往上看。
整座房子就像蓄好了力，全都在同一时间砸向他们，叶归动作极快，趁着大门还没完全倒下，抓住陈闲飞快冲了出去。
巨大的铁皮房子就像被触发了某种开关的游戏物件，伴随着剧烈翻涌的尘土，无数铁块砸在地上，一栋，两栋，无数栋房子轰然倒塌。
叶归觉得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跟她抗衡着什么，是挑衅，亦或是警示，这里面必然有什么东西是不欢迎他们闯入的。
陈闲怔怔地看着叶归，嘴巴张了好几下，半句话都没问出来。
叶归撇了他一眼，问：“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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