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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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炎彬的目光，不自觉地往阙绿身上飘去。

他很快反应过来自己刚才都干了些什么，一巴掌呼向同样在看阙绿的舒喆英：“汇报工作都卡壳？你这什么工作态度？”

舒喆英的肩膀挨了结结实实的一巴掌，瞬间整个人都变得老实了起来：“据重岩岛的警察所说，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你和林小姐出发接人，第一波审讯结束，钱家人打电话买了盒饭，在二楼的客厅一起吃。结果他们开吃没多久，一楼就传来了一股焦味，才发现火烧起来了。”

“据那位卞警官所说，当时钱家人的行动都在警方监视下，除了个别人去了一趟洗手间外，都在客厅集体等待。卖盒饭的是王金桂的朋友，做民宿的，给他们打包了一点饭菜来吃，送饭时也没和钱家人产生直接接触。”

“穆秋娘的尸骨已经在大火里烧成灰了，陈法医正在看社区医院给穆秋娘开的死亡证明。”

“钱淼呢？”楼炎彬问，“钱穆叔不是说钱淼两点四十的时候没在守灵吗？他去哪里了？”

“那小子不招啊！”

舒喆英一拍大腿：“问他去哪里了，他就说他当时在守灵没乱跑！现在重岩岛的警力分成两拨，一拨在看钱家附近的监控——这小海岛只有道路交汇的地方有监控，不一定能看出什么东西来；另一拨在找穆秋娘的陪护，看看她当时的死亡到底是不是真的意外心脏病发。毕竟除了死者钱穆伯，就是那个陪护最了解情况了。”

“还有一个问题。”

楼炎彬的嗓子愈发沙哑，喝了口水才继续道：“凶手为什么要放火？诚然，ta是想要掩盖证据。但是ta想要掩盖的证据，究竟是和哪一场死亡有关？”

顾芳苓插话道：“你先好好休息。我们会协助重岩岛警方侦查的。你毕竟在火场里走了一遭，还是以身体为重。”

楼炎彬本对顾芳苓的话嗤之以鼻，只是嘲讽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见顾芳苓身边的阙绿点了点头，一副颇为赞同的模样。

楼炎彬：“……行，我知道了，我现在要休息了。”

“那楼队你好好休息，我们就先走了。林小姐，我请你吃晚饭吧！听说重岩岛的海鲜很不错！”

面对舒喆英的盛情邀请，阙绿只是微笑着摇摇头，并递出一张卡片：【不用了，我还想问楼队长一些事情。】

“这样啊……”

舒喆英虽觉遗憾，但还是被顾芳苓拉走了。小小的病房里，又只剩下阙绿和楼炎彬。

楼炎彬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他正想说些什么，却见阙绿变戏法似的摸出了一张白纸和一支马克笔。

楼炎彬：“？你这是要干什么？”

阙绿：【我想确认一件事，你看。】

她在纸上写下：【假设一：某人试图用乙|醚，迷晕另一个人。作为物证的半瓶乙|醚，我们今天早上在钱家后院的杂草堆里找到了。但问题是，如果这是有计划的先迷晕后谋杀，为什么乙|醚没有被处理掉？】

楼炎彬点头：“这也是我感觉到奇怪的地方，有可能是凶手的杀人行动并非早就计划好的，所以出了纰漏。”

【这就是我想要确认的地方。假设二：凶手试图用今天的大火掩盖掉钱家存在的某些痕迹。但是能在警方眼皮子底下纵火成功的人，会存在不处理关键道具的纰漏吗？——虽然这个纵火并非什么高明的技巧，只是用了点小把戏。】

楼炎彬眼皮子一跳：“你不会要告诉我……你知道火灾是怎么产生了的吧？”

阙绿用一种很无辜的表情问：【啊，我为什么不能知道呢？】

楼炎彬：“……”

他深吸一口气，用非常卑微的语气问：“可不可以请尊贵的大小姐告诉我，凶手到底用了怎么样的手法呢？我真的很想知道，拜托了。”

【很简单啊，我画给你看。】

阙绿唰唰唰几笔下去，又是一张简约而不失抽象的大作，看得楼炎彬眼前一黑：“……这门上写着wc，这里是二楼的厕所？厕所门前有一个人，天花板上有一根绳子，绳子……垂到了一楼？”

阙绿投来赞许的目光，证明楼炎彬的解读正确。

楼炎彬再接再厉，继续解读：“然后……呃，这根绳子被人晃了一下？绳子末端挂着的东西，就在摇晃的过程中，击倒了一楼的某一个瓶子？瓶子碎了，里面的东西触碰到了散落在地上的液体状东西，火便烧起来了。”

看完大小姐的画作，楼炎彬只觉得自己的小脑都萎缩了。一方面，大小姐的画技实在是抽象，让他不知烧干了多少脑细胞，才得出这么一个令自己觉得匪夷所思的结论；

另一方面，阙绿又正用那种充满期待的小鹿眼望着他，目光中尽是“你真聪明，猜得真对”的无声赞扬，让楼炎彬的小小虚荣心都差点膨胀上天去，只能硬着头皮理解阙绿所画的内容。

但是，碰倒了某一个瓶子，从而引起了火灾？

楼炎彬忍不住问：“这也太巧合了吧？如果纵火之人失手了呢？”

【你好像没有注意到那根鱼线，从二楼的楼顶挂到了一楼，末端绑着一颗玻璃弹珠。】

阙绿将自己画的那根线末端的东西着重圈了一下：【在我小时候，穆秋娘经常用这种小玩意来吸引我的注意力，所以我也很清楚——如果起点固定且不附加额外的力，那么轨道也是固定的。只要目标设定得足够好，基本是百分百命中。】

“就像钟摆一样吗？我有点理解了。”

楼炎彬又看向阙绿画的瓶子：“但我在检查案发现场的时候，好像没有看到这样的东西？一个倒了之后碰到液体就燃烧了起来。什么液体，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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