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快乐到底的狂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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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在人们脚不沾地的忙碌中如约而至，丝毫不顾手忙脚乱的人们，不顾角落里被遗忘的灰尘和挂在心底一年的忧虑。悄悄告诉大家，本书首发，想更快阅读，百度搜索就可以了。只要新年的鞭炮声响起，就如同吹响这场“比比谁更忙碌“的比赛结束号角，一瞬间所有人都被解开了忙碌的封印，加入这场快乐到底的狂欢。仿佛过去的一切痛苦都不存在了，一切真的可以重新开始。

筱悠也是这场忙碌大军的一员，一直到除夕那天下午，她才终于解决了所有的事情，身心舒畅地回到书吧，却发现怎么都找不到穆柳。后来还是贴春联的时候，发现了穆柳留在书桌上的字条“你们团圆吧！我想一个人出去静静，不用担心我。穆柳。”

穆柳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和穆雨呆在同一个屋檐下守岁的，这也是她这么多年来——无论筱悠怎么邀请，都不愿意来北市的原因，她始终记得，知道自己还有个亲姐姐那天，她怎么清楚地感受到天旋地转，连血液都在血管里倒流的情景。

那天，她是哭着走回家的，因为她连班车的钱都没给自己留。她原以为成长是和过去所有的一切和解，没想到成长却是钻火圈，火烧火燎地让你蜕掉一层皮。她没办法思考，只是一路走一路哭，所有的委屈都找到了原因，所有的忽视都有了理由。她哭到进入一种恍惚中，仿佛看到周围的一切都在尖叫，汽车在尖叫，摩托车在尖叫，尾气在尖叫、卷帘门在尖叫、胃在尖叫、油锅在尖叫、烤鸭、春卷、油条在尖叫……她脚步蹒跚，脑子哭到缺氧，只是靠惯性往前晃着，生活的尖叫声从四面八方向她涌来，她觉得的自己再也无法快乐了。

每年能见到母亲的时间是按天计算的，穆柳第一次觉得心理医生说错了，自己怎么可能是个心小的人，自己心大到就要呼呼刮龙卷风了。她活着的每一天都觉得自己活得像个孤儿，爹不疼妈不爱，无奈地做了年迈外婆的小包袱。但却还是忍不住为父母找原因：他们只是不知道怎样爱自己的女儿，可那个被当成宝贝一样藏在穆雨身边的姐姐，打醒了穆柳的自欺欺人，“在我妈心中，我还不如一个弱智，其实我才是个弱智吧，长到18岁都不知道还有个姐姐，该死的姐姐。”一直以来，穆雨给她的爱都非常有限，她宁愿相信自己是抱养的孤儿，也不至于那么多的难过，可是不是这样，仿佛潘多拉打开了她的口袋，一切都有了解释——外婆每次看着她的欲言又止，想告诉她，又说不出口的话。穆雨的冷漠与忽视，冷眼看她每次的任性和委屈。或者一切只是穆雨的谎言，甚至自己是领养的、抱来的、偷来的，穆雨只是在说谎。而她还像个白痴一样，顶着盛夏的烈阳，花掉了所有的零花钱，期望穆雨能记住她的生日，结果一切只是一场笑话。亏她心里想的都是如何她缓解关系，而从来没有想想自己，原来过去感知到的一切爱都源自心底自我欺骗。没有爱，没有人爱她，没有人在乎她。穆雨只爱那个白痴的姐姐，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都只是在伤害她而已，或许这份伤害，就是穆雨送给穆柳18周岁的成人礼。仿佛有一根刺扎进了穆柳的心脏，从此再也拔不出来，日日隐隐作痛，夜夜辗转难眠。

一直到第二天天光微亮，穆柳才看到外婆的院子，她嗤笑了一声，仿佛看到昨天那个傻乎乎的自己，就是在这个时间带着满身的希望走出家门的，今天却带了满身的伤痕回到家，人生还真是讽刺。

“你怎回么事，去哪了也不打个招呼，知不知道外婆找了你一夜，都快急疯了。”筱悠不知道从哪里冲了出来，拉着穆柳的胳膊，焦急地说着。

穆柳满脸的失魂落魄，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紧紧地抱着筱悠，她那颗渴望母爱的心死了。

她决定再也不见母亲了。她决定把自己当成孤儿，当成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天地荒野的孩子，没有过妈妈，没有过爸爸，更没有过姐姐。后来只要穆雨回来，她都躲在筱悠家，只等穆雨走了才回外婆家。她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彻底的决裂，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恨意被埋在穆柳的心底，日复一日发酵升华。后来的一切，仿佛都是这件事的延续，第一块多米诺骨牌倒下，一切都在失控中越走越远。

筱悠陪着穆柳长大，她也是过了很多年后，才知道穆柳当年因为什么，会那么失魂落魄。可是她还是邀请了穆雨和含笑一起来吃团圆饭，筱悠知道穆柳肯定是会闹的，只是没想到她会一个人不声不响地离开，看着这样的纸条却也无可奈何，只是给穆雨去了个电话，让她们早点过来一起准备年夜饭。

穆雨和含笑一来，就熟门熟路地去了厨房，只有筱悠一个人在忙。

“小雨阿姨，快帮我把袖子往上推一推，就快要陷进面团里了。”

含笑抱着礼盒站在厨房门口，“妹妹妹妹”地喊着。

有穆雨的帮忙，筱悠才干干净净地洗了手，接过含笑手里的礼盒，拆开看发现是鲜花饼，就轻快地笑出了声，回头朝穆雨眨了眨眼睛，说道“嘿，这是陈叔叔从云南带过来的吧！”不等穆雨回答，筱悠已经三下五除二拆了包装。含笑早在旁边等的迫不及待，筱悠帮含笑拆了包装才递给她，又拿了一个递给穆雨，这才自己拿出一个吃，边吃边挎上含笑的肩膀，悄咪咪地说“给你找了几本好玩的漫画，湖南的书友刚邮来的，我猜含笑姐姐肯定喜欢，走，带你去看看。”

含笑听说有漫画书看，路就走得着急些，跟着筱悠的脚步往小书房走。筱悠翻出了几本书给含笑介绍，眨了眨眼说道“乖乖在这里看书，等看完，就可以吃大餐了哦！”

筱悠又帮含笑倒了温水，放了果盘在旁边，才轻轻关上书房的门，去了厨房。穆雨正在揉面，她就去了水槽边，处理江墨朋友送的那条鱼。嘴上说道，“穆柳刚被朋友拉出去过节了，估计今天是回不来了。江墨有几个同事留在这里过年，晚一点会一起过来吃饭，所以今天有我们忙的了。”

“今年又麻烦你了。”穆雨把揉好的面放在一边，又处理起蔬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