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正经点，不要瞎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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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悠一直都很忙，这是穆柳来到书吧后，最庆幸的事情。悄悄告诉大家，本书首发，想更快阅读，百度搜索就可以了。

倒不是那份律师工作真的就让人忙得喘不过气，而是她还为自己拦下来很多——在穆柳看来完全莫名其妙的琐事：帮人寻祖、帮人寻子、情感导师，托儿所——自从有个孩子放学后被放在这里后，那些来不及接娃的家长，就托人把孩子先送到这里，写作业看故事书，等自己下班了再来接，筱悠向来来者不拒，也没见过她跟谁收过费。她一向乐于把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换来的是那些受过帮助的人，比谁都爱护这个书吧，比谁都乐于助人。明明，这里来来往往托付的都是来自尘世的烦恼，可这里却欢乐得像未被尘世打扰的桃花源。穆柳想不通，更不知道该怎么跟筱悠说自己的烦恼，她知道以筱悠的能力，必然能帮自己妥善的解决。筱悠的处理肯定比自己体面的多，可生活原本就是千疮百孔，充满漏洞，她要的也不是一个虚假的只能自我欺骗的体面。她只能自己去处理，尽管处理方法让人难以启齿。

“再有几天就过年了，小秦一个人在南市也没什么亲人，要不让他也来这里吧！我们人多也热闹些。”筱悠问得很随意，你一点也感受不到这件事已在她心里放了很久，并用红笔标上了即办事项的标签。

那是一个普通的早上，穆柳下楼的时候，筱悠正坐在餐桌边吃早餐。只见她穿着利落的正装，厚外套放在旁边的椅子上，一见穆柳下来，就招呼她快过来，边帮她盛粥，边说了上面那句话。穆柳搅着碗里的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们俩个是不是闹矛盾了，你回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不对。虽然都说男生该让着女生，但我俩作为新时代女性里的佼佼者，还是该拿出自己的魄力来，有时候让让那些男孩子也没什么，这样才能显出我们大姐大的风范。”筱悠看穆柳半天不说话，想了想又补充说道，“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就把这件事交给你小妹我，绝对处理地让你倍儿有面子。”

“不用了，他巴不得自己一个人过年呢，你也了解那个人，人家是艺术家，跟我们不一样，就不要为难他跟我们这些凡人一起过年了。再说我们已经分手了，他的事也跟我没有关系了。”穆柳小口地喝着粥，软糯香甜，温度刚好，早起的不舒服好像都融化进了粥里。

“你回来这一周，你们都还没有联系过？”筱悠放下勺子，看着穆柳问道。

“都分手了，还联系什么呀！你今天要出庭吧，吃完赶紧出发，别耽误正事了。”穆柳知道，这件事如果认真讨论起来，牵扯事情太多，索性终止了话题，不再讨论。

“我看着时间呢。”筱悠用纸巾擦了擦嘴巴，起身穿起大衣，边理衣服边说道，“小秦是个什么话都在心里的人，有时候有误会也不解释。你今天有时间，还是好好想想这件事情。我知道你一直追求的都是心意相通，心有灵犀，但如果世界上真有那么多的心意相通，就不需要辩护律师的存在了，大家只要站在那里，就能相互理解，多好。我还是那句话，语言存在就是为了沟通，不要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等别人去理解你，那太被动而且会花太多无谓的时间，心意相通大多是及时沟通的结果。”

穆柳只是专心喝粥，仿佛没听到筱悠说的话似的。筱悠又接着说道，“人类发明语言，就是因为我们光靠意念，是无法彼此了解的。这就是沟通的价值，越沟通就能越了解，我不觉得这是你们之间的障碍。世界上没有理解不了的事情，你要说出来给别人机会理解。”

“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有沟通，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长篇大论说一通，有意义吗？”

“先不管我说的对与错，这个话题我们是不是可以继续沟通下去了，只要这个口子打开，事情我终究会弄清楚的，所以你不要给自己那么多的预设。”

“知道了，筱悠老师，你该上庭了，我会给他打电话的。”穆柳听筱悠说这么多，就知道筱悠不是临时起意提起秦子阳，她是斟酌了很久才说的。

如果筱悠真的知道我做了什么，还会对我说这样一番话吗？

筱悠说完话，就拎着包出门了，剩穆柳一个人坐在书吧发呆。筱悠的那番话确实在她脑中起了一番作用，可很快她就晃晃脑袋，仿佛要清除掉某些杂念，她收回思绪，换上一种无可奈何的苦笑，像吞下苦果般意识到：语言的积极作用，只属于那些会说话的人。不会说话的她，只会用语言把事情从深渊推向地狱。打电话沟通这种事她是怎样都不肯做的，筱悠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所以才会说那样一番话。她好像一直都是这样的人，一条路就算觉得走错了，也硬着头皮错到底，誓不回头。

思绪也不由自主地再次想到秦子阳，水上楼发生的种种再一次在她脑中翻涌，胃也跟着翻江倒海，穆柳心里来来回回的想着这些事情，突然浑身一激灵，一阵动次打次的音乐突然响起，像被回忆蛰到了一般，猛地睁开眼睛，眼前的人却让她有些恍惚，不应该在这里看到她啊！

“咦，柳姐姐，竟然会在这里遇见你。”说话的是陆小柔，她穿得一件雪白的羽绒服，整张脸上都写着开心与意外。“我们太有缘分了吧，来，抱抱抱抱，想死我了，打你电话也不接，哼哼哼，看让我逮着了吧，看你还躲不躲我。”

“你怎么走路开着音响啊？”穆柳微笑着享受着这个女孩的拥抱，她那满满的青春活力，只是看着就觉得美好。

“主角登场，都要有bgm的。”

穆柳虽然听不大明白陆小柔在说什么，但还是柔声劝到，“可这里毕竟不是摇滚书吧！”

陆小柔不大情愿地掏出了手机，关了里面躁动不安的音乐，世界一下子清静了。

“啊！特别像熊孩子都去上学了，家里一下子清净的感觉。”

“哇，你已经有孩子了吗？那人家要当小姨了。”

“正经点，不要瞎激动，一个比喻而已。你放假了吗？”穆柳有些无奈地看着来人。

“放假？学校是放寒假了，报社还没放，不过我不干了。你一走，每天面对几个欧吉桑欧巴桑，实在是没有心情上班。可是真辞职了又没事干，听说这家书吧很有名，我就跑来了，没想到你竟然在这里，惊不惊喜，意不意外。”陆小柔说道后面，激动地就要叫起来。

“这么有名吗？”穆柳有点不太相信，她每天守在书吧，看到的人并没有那么多。

“你不知道吗？那你怎么找到这里的。”陆小柔睁大眼睛看着穆柳，一脸的不可思议，“我周边好多朋友都给我推荐这家书店，对了，这些书，重死我了，就是我朋友托我捐给书吧的，她们没时间过来。她们个个都跟我说，这家店最厉害的是老板娘，她不仅才华横溢，什么问题都能解决，而且功夫了得，是什么武林大会的冠军呢！我要来拜拜码头，沾沾运气，以便逢凶化吉，轻松对抗我那个无时无刻不在作妖的老妈。她又开始逼我考编制了，可是我想去做电影。他们威胁我，说我要是不听话，一毕业就断我生活费，你说我可怎么办啊嘤嘤嘤，柳姐姐？”

说到这里，陆小柔嘟着嘴巴，那张粉嫩嫩的脸，柔软而美好，看来还没被琐碎的生活得手。穆柳看着她，心底的柔软一点点荡出来，这个连烦恼都让人觉得美好的女孩子，单纯的可爱，连对筱悠那个虚假的描述都变得可爱起来，这样想着就笑了起来，逗着她说，“那你今天要等到老板娘回来吗？她可能要8点多才能到家了。”

“惨了惨了，到时候就没有班车了。你有老板的电话吗？我也不是非要见真人。对了，你还没说你为什么会来这里？”陆小柔有些犯愁，那双黝黑的眸子骨碌碌地转着，可怜兮兮地盯着穆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