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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到自己脑海门扉似乎被轻轻推开，拉普拉斯妖的声音变得比以往更加清晰：“乔伊……就是那里……”她看不见对方的身影，却仿佛能感觉到它凭借某种高维投射，在自己灵魂深处涌现。那种感应既温暖又令她害怕，因为她无法抗拒这种超乎人类范畴的存在。
学姐试探着走近仪器，看见上面有一个操作面板，屏幕在微弱发光。她抬手擦去灰尘，顿时惊叹道：“还有电……”顾子衿此刻架好手电，辅助照明，发现边上贴着一行字：“高维干涉核心——对撞频率需谨遵规定。”学姐、教授、林忻面面相觑，心里皆是一阵复杂。教授呢喃：“这就是他们那时用于开发‘盲区’的主要装置吧？与我们在上方看到的力场形成配合……也就是传说中的命运干涉机？？？”
乔伊心跳加速。她尚不知“命运干涉机”究竟能做到何种程度，但她清清楚楚地意识到，这玩意儿正与拉普拉斯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也许，它能屏蔽或触发拉普拉斯妖的感知；也许，它就是扭曲大千之维与现实维度的桥梁。她忽然想到，若是能让这机器再度全功率运转，是否就能打开更高层面的空间，让她真正与拉普拉斯妖“见面”？或者说，并肩？
教授腿脚颤抖地踱到仪器面前，抬起手在操作盘上敲击几下，屏幕闪了闪，却要输入某个口令。“可惜我们没有当年的密码……”他犹豫着，看林忻，“能用硬解的方式吗？”林忻皱眉：“我的专业不是黑客，这系统也太老了，我不确定能否强行破解。”教授挠挠白发：“那就只能先试着通过旁路，看看能否借刚才找到的硬盘残片读取。也许会有后门指令。”
一番操作后，林忻与教授忙碌地拆下了一部分服务器的面板，试着把那残片硬盘接入读取口。乔伊看他们满头大汗地鼓捣，心里也很紧张。她一方面希冀能打开这设备，获得对拉普拉斯妖更直接的理解；另一方面，她又怕这装置暴走，像矿洞上层的机械守卫一样引发大爆炸。他们几个人都精疲力竭，但依旧互相打气、分担。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屏幕忽然跳出几行字符。教授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欣喜：“太好了，好像读取到一些数据……”说着他用指关节颤抖地敲击指令，尽管是老旧款式的界面，但仍能勉强实现交互。持续几秒后，屏幕上出现一排闪烁的英文：“允许终端激活——请确认能量阈值”。
“它在问我们要不要激活。”林忻视线在屏幕与教授脸上来回徘徊。“教授，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可以重新开启当年的对撞与干涉程序？”教授吞了口唾沫，“没错……理想状态下，若它完整启动，就能复现当年干扰拉普拉斯妖的实验。不过一旦启动，我们也难以预料后果。也许会让拉普拉斯妖彻底无法感知我们，也可能引发不可控的高维波动。”
他说得委婉，实际上后果或许比这更剧烈。学姐犹豫：“开动它之前，我们是不是该先休整，或做些保护措施？”顾子衿也点头：“再怎么说，我们现在的体能、伤势都很不乐观……”
然而话音未落，地面突然猛地一震，整个实验室的灯狂闪起来。矿洞顶部似乎发生了更大规模的塌方——一股轰鸣带着震颤传来，仿佛山体在咆哮！教授惊得脸色苍白：“不好！外层可能要彻底塌陷了，我们要快，不然就被埋葬在这里。”他说着，断断续续地咳嗽，几乎站不稳。
乔伊意识到，时间已经不允许他们做更多部署。或许这是命运逼迫他们——要么就此停滞，被岩石尘封；要么就孤注一掷，试着启动这未知仪器，抓住那一线改变结局的机会。她想起矿洞上层死去的研究员，想起机械守卫的徒劳挣扎，也想起自己在危险中一次次听到的那个声音：“去改变。”
她不再犹豫，抬手在那屏幕上敲下“confirm（确认）”的英文字母。几乎在同一秒，设备发出嗡的一响，金属外壳上的线路霎时泛起刺目的光晕，周围空气像被抽走一样腾地一沉，耳膜都在空气波动中轰鸣。学姐与林忻都吓得往后一退，教授紧张地大喊：“趴低，小心能量冲击！”
顾子衿拉着乔伊蹲下身，两人摔在地上都觉得脑子轰轰作响。那椭圆形的金属仪器像被注入洪流，一道道光环在它周身荡开，然后无形的波浪扩散到整个实验大厅，撞击在四面墙壁与半塌顶梁上，带来接连的坠落声和电火花。顷刻间，轰隆隆的震响更此起彼伏，岩层似乎要彻底崩塌。但同时，一股更庞大的力场扩散出来，与外层那原本不稳定的蓝色力场交相辉映。就好像两个时空的门扉被同时打开，一明一暗，搅动整个矿洞深处。
乔伊只觉得脑袋痛得快要裂开，恍惚中她看见一道银白色或者说浅金色的影子飘入金属仪器中央，似乎在那闪光处凝聚成一个依稀的人形。她听见拉普拉斯妖在她意识里发出更加明确的声音，带着震动灵魂的回响：“乔伊……你最终还是选择……你真的想与我面对面吗？”那个声音充满复杂情绪，有期待，有迷惘，也有隐隐的不安。
她想要回答，却发现自己连声带都发不出音，只能在灵魂层面嘶喊：“拉普拉斯……你来了吗？你——”她的话还没说完，便骤然感觉周遭的一切像被某种力量撕扯，光线和物质混成漩涡，矿洞、仪器、惊呼声，全都扭曲成一片模糊的背景。仿佛世界瞬间消失，只余下一个高维空间里不断扩散的白芒与寂静。
这一刹那，有种无穷无尽的黑暗从时间缝隙中涌出，又被更耀眼的光笼罩。她能看见顾子衿、林忻、学姐和教授还在不远处挣扎，可却像隔着极厚的一层光壁。她想伸手去抓他们，却发现自己手臂已不在原本的物理维度——所有的分子都仿佛溶解在空气中。她吓得魂飞魄散：难道我就要像蒸汽一样消散？
但就在此刻，一股温暖的力量托住了她。那是自她体内升腾的能量，同时从外部注入了一种更深层、更浩瀚的指引。还是那道声音，“别害怕……你本身就是我，我也一直是你。”语言在灵魂深处回旋，她似乎感觉一只无形的手轻抚她的额头，让她不要再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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