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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菟接过白煮蛋，道了声谢，而后拿筷子把它戳成两半，先慢条斯理地把蛋白吃了，然后把蛋黄戳碎倒进粥里，搅和搅和。
好一会儿，她才摇摇头说：“不知道诶，没想过。我本以为教官会直接让我们分手，然后再换下一个。”
而现在不好说了。论坛上有谈得早的情侣，已经满三个月了，结果部分人被月老拆了，部分人还完好无损。看起来没什么规律，被拆了的有感情深的，也有感情薄的，拆了后有马不停蹄换下一个的，也有单身晃荡的。
没有规律没有共通点。不过教官虽然可能强制分配下一个，但不会强制继续和现任相处，满三个月后分手是自由的。
常烨笑说：“教官不说，你也可以主动提出的。我知道你一直……和我处着很难受。”
“啊这个，不要戳穿嘛。”顾菟尴尬且不失礼貌地笑着，片刻后，又是真心实意地说，“也没那么难受啦，已经好很多了。”
她喝着粥，回忆着过去两个半月的点点滴滴，常烨真的很迁就她了，有种硬汉被迫拿针小心缝扣子的憋屈感。
于是，她又说：“相比之下，感觉你过得更辛苦。”
“不，其实挺好。”常烨解释说，“除了最开始见面的时候乱了点，后来你能明确说出自己的想法，对我来说，是很省心的事情。”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解释说：“之前跟你说过的，来基地前，我有个女友。那时候我总是不明白她为什么生气。”
顾菟不厚道地噗嗤笑出了声。
世界难题之女朋友为什么生气。
“所以，”常烨比较直接，“是否分手由你决定，我没有意见。”
顾菟沉默地喝了一勺粥，咽下后又停顿了半天，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个，容我自恋一下。你……是不是挺喜欢我？”
虽然这话说得有点像那种——被看一眼就觉得对方喜欢我的——普信群众，但，顾菟这人，总是凭直觉办事，而她这被基地看中的敏锐直觉，也没出过错。
毕竟直觉这东西，听起来玄而又玄，实际上又存在科学依据，它靠的的对日常中许多细枝末节的关注与整合、推理，而非臆想。
这两个半月来，虽然她口头上说委屈常烨了，但实际上，她很清楚对方并不觉得为难。
常烨愣了一下，好一会儿后笑着点点头：“确实，你很有趣。还有我前面说的，很省心。”
顾菟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不然，万一你说不是，那多尴尬。”
常烨笑说：“如果在外面，为了面子，可能我还会嘴硬说不是。但基地可不让撒谎。”
在对方对他有明显抵触情绪的情况下，他竟还喜欢对方，确实是个让他觉得尴尬丢人的事情。
顾菟便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那再处一段时间？不过很抱歉，我只是把你当脱敏的工具人。”
对方说得这么没心没肺，常烨只能无奈地笑笑：“好啊。毕竟分手后，也不知道会被分配的下一个是什么情况。”
毕竟，因为情感考核的存在，恋爱这件事少了很多甜蜜与暧昧，一举一动不是出于喜爱，而是权衡利弊。
.
又过半个月，两人恋情三月期满。
顾菟溜达去办公室找唐笛。最近唐笛忙得连食堂都不去了，顾菟也有好些天没见到过他，这时候在办公室见到人，立刻上道地走到他背后，抬手给他揉按太阳穴。
“唐教官辛苦了！”
穆希深往那边投去羡慕的眼神：“我底下的学生怎么就没个这么亲近的呢？”
唐笛放松地往椅背上靠，闻言笑笑：“没机会了。上次的事情闹过后，大家都不想亲近教官。”
也不是说不想，而是总觉得教官们不是好人，指不定在哪算计他们呢，老老实实当个普通学生是最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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